“统领,巡夜的兄弟,又拦住了伙人,他们自称是申国公府的。”
高家?
吴文杰想到了刚刚那少年郎。
原来他是高家的人。
大晚上的高家人接二连三跑来昭陵做什么,可真是奇了怪了……
吴文杰想想道:“遣个人上去问问。”
亲兵应声诺,从帐中出来,赶巧不巧,刚好看到了王队正,于是乎,王队正一边嘟嘟囔囔说着倒霉晦气,一边提着小灯笼,呼哧呼哧又往山上去。
“这是殿下的屋子,公子莫要乱动。”
高德阳四下看看,兴致不高的点点头。
“那公子就早些歇息,有事你就……”
“程兄弟。”话没说完,赵玉进来,看了眼高德阳,说道,“又来了些人,是来寻高公子的,昭陵卫将他们拦住了。”
高德阳惊呼道,“他们怎知我来了这。”
程良骏眉头一锁,狐疑的看向高德阳,他想问些什么,但顾虑赵玉还在,也不好多问,只得先道:“你可要回去?”
高德阳想想,摇摇头,“祖父让我就在家里,哪都不要去,我却跑了出来,这要回去,明儿恐怕难以再出来,我还是明天见了表兄之后再回去吧。”
程良骏转对着赵玉道:“赵大哥,让昭陵卫将他们打发走吧。”
赵玉点点头,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未多言语。
他出去后,程良骏这才问道:“高公子,你和殿下的事,没跟家中说吧。”
高德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考题的事,天知地知,表兄知我知,还有你知,我可跟谁都没说过。”
程良骏又问道:“来的时候,也没跟家里说?”
高德阳又连说没有。
看神情不像假话。
程良骏不再多言,随之回了自个屋。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高德阳小脸皱成一团,此时此刻他十分后悔,后悔不该听李承乾的,后悔不该耍机灵作弊,明儿个,也不知道李承乾能不能有好法子,要是他也没个主意,那自个就算是完了,不不不,应该说高家就算是完了,想到年迈的祖父,高德阳心里更是乱做一团。
山下,高德阳的马就拴在昭陵卫的营门前,高家的人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们想上山去,但昭陵卫的人却是不允,昭陵自有昭陵的规矩,不是谁都能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高家的人只能焦急的等着。
很快,一个校尉过来,他打着哈欠道:“汝等回去吧。”
领队的家将问道:“我家少郎呢?”
校尉没好气道:“我哪知道你家少郎呢。”
家将赔着笑脸,“这位兄弟,通融通融,我一人上去如何,寻到我家少郎,我立马就下来。”
校尉似是困乏了,懒得再废什么口舌,扭头回了营中。
热脸遭无视,家将自是恼怒的,可却也不敢发作,这是昭陵,面对的还是昭陵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撒野发飙的,眼下,只能是先遣人回去问问了。
夜色已深,高士廉仍在花厅之中。
见他脸色不好,管家好言道:“老爷,时候不早了,要不您先去睡一会。”
高士廉冷着脸不语。
见此,管家也不敢再多说。
寂静的夜中响起马蹄声。
高士廉噌的站起,直勾勾望向院中,在他的注视下,家兵快步流星的进来。
高士廉急忙问道:“找到德阳了吗?”
家兵回道:“阿郎,小的看到了少郎的马,但昭陵卫的人不准我等上去。”
“可看仔细了,真的是咱家的吗?”
家兵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拴在昭陵卫营前的那匹马,背上烙印着独属于高家的印记,自是错不了的。
高士廉心头如是被人狠捶了一下。
高德阳竟然真的去了昭陵。
这足可证明,舞弊一事,李承乾有参与了,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何要帮高德阳作弊呢,这可是一点好处都带不来啊。
高士廉百思不得其解。
他久久不语。
家兵主动问道:“阿郎,现在怎么办?”
高士廉对着管家道:“去准备马车。”
“老爷,都这么晚了,去昭陵……”
“快去!”
高士廉动了怒。
管家硬着头皮,劝阻道:“老爷,已经宵禁了,咱家的人来回进出,明日怕是议论少不了,您要是再亲自去,恐怕……”
是啊,管家的顾虑也有道理,高家现在本就被不少人盯着,高士廉大晚上的要是再出城,恐怕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来。
一旦让人知道高德阳和他去了昭陵,恐会又牵扯到李承乾,这世上聪明人不少,要是把李承乾再拖出来,到时不仅更麻烦,皇帝哪里恐也难以交代。
高士廉强忍住躁动,对着家兵道:“你们就守在昭陵,务必把德阳给我看住了。”
家兵点点头,连忙又赶往昭陵。
这一夜,高德阳难以入睡,高士廉也是辗转难眠,祖孙二人都熬了一夜,等的天亮,高士廉当即向着昭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