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觉得他是在找借口,于是亲自上手体验了番,结果还真如那工匠所说,这字板上墨实在是难以把握。”
“回去后,儿臣就让人寻了个工匠来,跟他询问明白印刷的工艺后,儿臣苦思数日,终是想出了这活字印刷的法子来。”
“而后,儿臣又想,这纸是不是也能改进工艺……”
听到此处,李世民打断道:“所以你前不久让人去城外天天砍竹子,就是为了造纸?”
李泰点点头,“功夫不负有心人,儿臣翻来覆去,彻夜难眠,茶不思饭不想,一心琢磨竹纸的工艺,终于是让儿臣成功了。”
李世民呵呵一笑,对于李泰的这番话,心里信没信的不知道,反正面上是信了。
皇帝笑着问道:“青雀,你这两番改进,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对江山社稷大有裨益,功当赏过当罚,你立下如此大功,说说,想要父皇该如何赏你。”
我想要什么,难道您老不清楚吗…
李泰将头微微低下,藏匿住眼中的饥渴,装模作样道:“父皇赏儿臣的,已经够多了,儿臣再无其他所求,只希望父皇开心康健。”
李世民又是一笑,“青雀,你心里可明白,朕当初为什么要将你降为郡王,发贬去钧州。”
“儿臣知道,儿臣当初荒唐,和大哥兄弟不睦,伤了父皇的心。”
李世民再道:“那现在,你可明白,当初的过错之处了。”
李泰连连道:“儿臣明白,自到了钧州,儿臣就想明白了,是儿臣糊涂,受宵小挑唆。”
“他们嘴上说着一心为儿臣考量,实则,全是私心作祟,他们鼓噪儿臣跟大哥争,就是想以后做个定鼎元勋,想从儿臣身上捞个滔天的富贵。”
“儿臣和大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血亲,搅得我们兄弟骨肉相残,他们却坐收渔翁之利,儿臣每每想到此处,无不是捶胸顿足悔恨万分。”
李泰说着揉揉眼睛,本是干枯的眸子,揉完之后立刻变得湿润。
挤下两滴眼泪,哽咽着道:“因为儿臣,大哥获罪,父皇伤心,儿臣真是罪该万死。”
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让李世民不禁动容。
他两眼泛红的看向李泰,一时之间,竟莫名有些恍惚,只觉得李泰身后有道影子,那影子却像是李承乾。
李世民愣了愣,旋即摇摇头,平复下心绪,问道:“青雀,你真的知错了。”
李泰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儿臣知错。”
李世民目光逐渐锐利,“要是朕重新封你为亲王,你可还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可还会重蹈覆辙,去和雉奴争,去和雉奴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