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又看了看缸中的竹子,随即背手往屋里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
什么地方出错了呢?
为什么会发臭了呢?
看着李承乾失神的样子,宋七不仅暗自想道:“这竹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看样子,心里头还看重的很。”
一边瞎琢磨着,一边用盛水的木勺,将缸中的黑毛都给弄了出来,随后,他叫来几人,把这三个盛满水的瓦缸,合力抬到了大门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缸都给搬到了车上,宋七累的气喘如牛,正弯着腰大口呼吸时,一通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吁,不等马儿停稳,程良骏一个跨腿,就从马背上跳了上来。
宋七迎上前两步,好奇的问道:“程护卫,你这几天是去哪了,看你这灰头土脸的,出远门了?”
程良骏随意的点点头,也没过多说什么,转看到板车上的三口大缸,好奇的问道:“那缸里头的是什么?”
“殿下泡的竹子。”回了一句,宋七试探的问道:“程护卫,你跟着殿下最久,你可知道这竹子泡了水能有什么用,我看殿下对这还看重得很,不知怎么回事,这竹子好好的,突的长毛发臭了,刚刚,殿下将我好一顿的骂。”
程良骏过去看了看,摇摇头,“这竹子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宋七失望的笑笑。
程良骏看了眼院内,“对了,殿下在吗?”
宋七回道,“在呢,就在屋里头。”
程良骏点点头,也不再和他闲聊,快跑着进了院子。
“殿下,小的回来了。”
程良骏一溜烟进来。
看他满头的汗,李承乾亲手给倒了杯凉茶。
“谢殿下。”
程良骏将茶水一饮而尽。
李承乾先说了句辛苦,然后问道:“怎么样,那常德来长安了吗?”
“来了,他……”
正要往下说时,突看到林七在一旁站着,便又将话给咽了下去,给了李承乾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扫了眼林七,李承乾淡淡道:“没事,说吧,他信得过。”
程良骏有些惊讶,他走了也没几天,没想到林七就能信得过了,在收拾人心上,自家这位殿下,也是真的有一套。
“殿下,那常德已经到长安了,暂且住在平康坊的一酒楼里。”
李承乾呵呵一笑,满意的点点头。
张亮啊张亮,你的死期要到了。
阿嚏~
刑部公房中,张亮突的打了个喷嚏。
他抬起头四下看看,屋中明亮,外头炽热,明明是个艳阳天,怎么感觉后脊有些发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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郧国公府。
看着熠熠生辉的门匾。
常德咬了咬牙,然后,散去脸上的阴狠,保持着微微笑容,向着大门口走去。
一个眉骨突出,眼窝深厚,一脸虬髯的汉子,腰间挎着刀,两手抱于胸前,正侍立在门外。
常德刚靠近,这虬髯大汉就震耳欲聋道:“你干什么的?”
“郎君,我……来寻个亲戚。”
虬髯汉子摆摆手,跟赶苍蝇似的,“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找亲戚跑这里来做什么,赶紧走。”
常德赔着笑,“郎君,我亲戚是郧国公的义子,他正是在这府中。”
虬髯汉上下扫扫,狐疑的问道:“你亲戚叫啥名?”
“常二,河南道,陕州人。”
常二…
虬髯汉认真回忆着。
他也是张亮的义子,但干兄弟太多了,足足五百多人,互相之间不可能都认识。
虬髯汉想了许久,一拍脑门,“老丈,你这亲戚,前些时候死了。”
“啊?”常德惊呼一声,“前不久,他还给家中去过信,怎么会死就死,郎君,他是怎么死的?”
“唉,也不知道是招惹了什么狠辣人,出去吃饭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抹了脖子。”
常德暗自攥紧手,又问道:“郎君,可知他葬在了什么地方。”
虬髯汉又思索了会,摇摇头道:“这我倒是不清楚。”
常德旁敲侧击又问了些别的后,旋即拱拱手离开。
常大正在车上等着,见常德上来,立马问道:“爹,怎么样了?”
常德阴沉着脸,没说个什么,只是道:“等会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你弟弟葬在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