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顿骂,伤不到李承乾什么。
要想给他个狠的,那就得沉得住气。
所以长孙无忌隐忍不发。
他在等。
等一个更适合的时机。
现在,这个时机来了。
李承乾终日跟劳力混在一起。
还经常请人家吃肉。
哼哼!
这够扣一顶蛊惑人心的帽子了。
而他又还有谋反的黑历史。
如此。
这顶蛊惑人心的帽子,保不齐就可置他于死地。
长孙无忌让人上书弹劾。
李世民随后将李承乾叫回长安。
皇帝直接将弹劾的折子扔了过来。
语气颇为不善道:“高明,朕跟你说过,什么身份做什么事,你成天跟那些劳力混在一起做什么。”
李承乾委屈巴巴道:“父皇,孩儿是犯过错,可难道犯过错,就不能跟人来往吗,难道一跟人来往,就是心怀不轨吗?”
“那些劳力,和孩儿同龄,孩儿和他们来往,痛快自在,再说,他们是去修陵的,这寻常百姓家要是修墓地,主家谁不得管工人的饭,孩儿请他们吃肉,也是为了表示孝心,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好好干活,能更卖力的干活,这昭陵伙食粗茶淡饭的,干的活又累又重,孩儿体谅他们,请他们吃肉,又有何不可,孩儿一颗热心,怎么到了这些人眼里,就成了蛊惑人心意有不轨呢,他们就怎么专盯着孩儿呢,孩儿怎么着他们了,至于跟防贼一样防着孩儿吗。”
李世民不过是说了两句。
李承乾却是长篇大论一大串。
自黔州回来长安,李承乾一直都很沉稳,这还是头次见他耍脾气。
瞅着那气愤填膺的模样。
李世民叹口气,放软语气道:“你毕竟身份特殊,跟那些人还是少来往的好。”
李承乾气呼呼道:“孩儿明白了,回去昭陵后,孩儿就老老实实待在居所,安安心心抄经赎罪,孩儿不跟劳力来往了,也不轻易下山了。”
说完,李承乾作揖,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世民张张嘴,问向张阿难道:“朕是不是让高明伤心了。”
张阿难沉默了会,轻声道:“陛下,也许大殿下只是觉得委屈,陛下当年跟殿下同岁的时候,不也是喜欢经常往军营里跑凑热闹吗。”
想起当年,李世民先是笑笑,然后又叹了口气。
从两仪殿出来。
李承乾脸上的怒气立马消散。
他瞄了眼东宫方向。
微不可查的轻笑一声。
弹劾他?
干得好。
弹劾的真好。
以后多弹劾些吧。
李世民的眼睛看的深的呢。
这朝廷里头的人。
谁的靠山是谁。
谁是谁的门下。
谁跟谁来往密切。
李世民心里头一清二楚。
让人弹劾自己。
难道真以为李世民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指使吗。
弹劾吧。
弹劾的多了。
也就容易让人烦了。
李承乾笑着回了昭陵。
回来之后,他真如跟李世民所说的那般,成日里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也不跟那些劳力唠家常了,也不请他们吃肉了,就老老实实的抄经,可说是深居简出。
他突的没了影,这让劳力们还有些不适应,本来,每天到了下午,等他们干完活回到营中,这位殿下紧跟着也会过来,他会和他们一起蹲在地上吃粗饭,吃完饭后,这位殿下还会讲故事,不管是素故事,还是荤故事,他讲的都是一绝,劳力们很喜欢他的故事,听他讲故事,能放松心神,缓解干了一日重活的疲劳。
现在,那位大朗殿下,突然不来讲故事了,劳力们有些失望,同时,又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