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过后,天气回暖,围墙外瓦廊下,开始冒出点点绿意,荒芜了一冬的天地,一个轮回后再显生机。
常乐坊内,杜爱同一身白衣,身边紧跟着一年轻人,这年轻人长相精明,是常乐坊最有名的牙人。
“萧郎君,你看这块空地如何。”牙人手臂抬起,口齿伶俐道:“这块地又大又平整,面南朝北,前无遮挡后无阻隔,东边紧临着朱雀路,车马方便四通八达,西靠着市坊,客来客往人流不绝,要是起个二层小楼,还能选眺到曲江湖,甭管是开酒肆茶楼还是戏院勾栏,保准生意红红火火日进斗金。”
萧郎君是杜爱同给自己取的化名,牙人手指的这处空地,约摸两个足球场大小,周遭空旷没什么商铺民居,环境和大小倒是符合李承乾的要求。
杜爱同暗自点点头,问道:“这块地以前是做什么的?”
牙人回道:“之前是个酒坊,去年有贼人在城中恶意纵火,这作坊也遭其害,被烧了个一干二净,酒坊老板本打算着今年新盖个作坊,结果家里头又是出了事,现在着急的要回老家去,所以才匆匆的兜售这块地皮。”
说着,牙人左右看看,紧挨着肩头压低嗓音道:“萧郎君,我给你说个老实话,他现在着急卖,所以这价格合适的很,想买这块地的人可不少呢。”
杜爱同问道:“这块地多少钱。”
“六千两。”牙人紧跟着又补充道:“您要是真心想要,卖家那边我能再去说说,怎么着也能给您再抹个三五百两。”
就算少个五百两,还是要五千五百两,实在是太贵了,杜爱同眉头不禁一皱。
牙人用余光一直观察着,见露出嫌贵的表情,立马笑着道:“萧郎君,这价格可是很低了,你满长安的看看,就这样的地段,这么大的地皮,去那找五六千两银子的,起码都在七八千两银子左右。”
环顾一圈,杜爱同道:“我回去考虑考虑。”
“那行,您尽快,想买这块地的人不少呢,这样的机会错过可就错过了。”
杜爱同点点头。
牙人一直将他送到坊门口,期间,不断讲着这块地有多合适。
……
昭国坊。
吁~
车夫一勒缰绳。
“郎君,到了。”
杜爱同钻出车厢,从荷包中取出两文钱,车夫笑着接过道了声谢。
进到院中,只见程良骏坐在石桌旁。
杜爱同走过去坐下,有些疲倦道:“子明兄,我去看了,在常乐坊,环境大小位置都符合殿下的要求,就是价钱有些贵,最低要五千五百两。”
程良骏皱皱眉头,明显也是觉得贵,他没多说什么,起身就回了昭陵。
第二天,李承乾亲自来常乐坊看了看,随后,就往李泰的府邸去。
顺阳王府,后院亭中,李泰和几个书生,听着琴声饮酒谈道,正觉惬意自得时,近侍邓虎缓步过来,俯在耳边低语了两句。
李泰听完后,挥退众书生,起身往前厅去,到了地方,只见李承乾在那坐着,李泰不冷不热道:“你怎么来了,父皇不是不准你擅自离开昭陵吗。”
李承乾淡淡道:“那是之前不断有人弹劾我,父皇逼不得已做做样子,现在没事了,自然也就不用再如此。”
李泰坐下,喝了口水,也没再说什么。
沉默瞬息,李承乾赔着笑脸,主动道:“今儿来,是有件事想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