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爱同吞咽着口水。
他知道这位不是王爷的殿下是谁了。
一时,杜爱同感觉后背一僵,头皮下似是有蚂蚁在攒动。
李承乾感觉到了他的忐忑、不安、慌张,以及很明显的害怕。
唉!
长叹一声,李承乾又饮杯酒,缓缓道:“当年的事,首错在我,杜荷最多算个从犯,结果,我活的好好的,他却是丢了性命,还连累了你们整个杜家,你大哥杜构,被流放去了岭南,病死在半途之中,你被流放去了灵州,吃苦受累两年之久,这都该怪我,你心里头可有怨气?”
杜爱同猛的站起,颤颤巍巍道:“在下不敢,当年的事,我……我也有所耳闻,都怪我兄长,若不是兄长鼓噪,殿下也不会如此。”
李承乾拉着他再次坐下,“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咱们说说现在,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杜爱同避开李承乾的视线,低着头沉默了会,而后嗡声道:“幸的殿下赎救,殿下的恩德,在下一世铭记,如今,家中之人都已凋零,在长安也无甚亲朋,在下想回京兆老家去,以后耕田度日。”
这小子,看着老实,还是有几分心眼的,李承乾呵呵一笑:“你堂堂杜公之子,就甘愿做个农夫?”
杜爱同不出声。
李承乾也不来虚的,直截了当道:“以后跟着我吧,你京兆杜家,也是百年望族,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你该担起重振门楣的责任来。”
杜爱同仍是不语。
程良骏喝斥道:“你小子,不是说什么得人寸尺恩要回百丈情吗,怎么着,他娘的现在又不想讲恩德了?”
杜爱同的头又低了一分。
程良骏看的心中更是来气,正要破口斥骂之时,只见李承乾冲着他微微摇摇头,程良骏无奈,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你不用听他的。”李承乾好言道:“我让他去赎你,既是为了告慰杜荷,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你既想回老家耕田,那也没什么,我不强求,来,吃菜喝酒,不说了。”
李承乾主动给杜爱同夹了两块头菜。
程良骏气不顺的冷哼一声。
杜爱同犹豫了会,问道:“殿下,您……您想让我做什么?”
李承乾沉吟道:“我想做点生意,可又不便露面,所以,想让你替我出面。”
代言人!
杜爱同立马明白了。
如果只是这,那倒没什么。
他就怕李承乾拉着他去做些不该做的事。
杜爱同暗自松了口气。
见他眼中的警惕少了些,李承乾笑着问道:“怎么样,可愿意?”
杜爱同没回答,而是又问道:“殿下想做什么生意?”
“还没想好,等年节过后,再慢慢琢磨。”
“殿下,我……我从未经过商,恐怕……”
话没说完,李承乾就道:“不打紧,到时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你听我吩咐就是。”
犹豫瞬息,杜爱同缓缓点了点头。
李承乾一笑,也不再说什么,拉着他开始吃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程良骏先将杜爱同送了回去,随后,再又折返回来,跟着李承乾一同回了皇宫。
大明宫中,李承乾盘腿独坐,开始盘算起之后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