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性情,李承乾了解,李泰也了解,装老实,倒也是个好法子。
只是,却是要舍了这大宅子,李泰四下看看,眼中满是不舍和纠结。
李承乾淡淡道:“不过就是个宅子,你要是被打发回了钧州,这宅子再好,你也住不上不是。”
李泰气不顺的冷哼一声。
李承乾淡笑一声,转而又画饼道:“现在将这宅子舍了,等以后你坐在了两仪殿中,整个天下可都是你的,区区一个宅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说的倒轻巧。”李泰讥讽着道:“你就是怕以后没活路,所以才在这不停鼓噪我。”
“呵呵……”李承乾淡淡道:“是,如果他继位了,我肯定难逃一死,可你呢,你就敢那么笃定,他就会放过你吗,要不要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
“赌命!”
李泰一愣。
李承乾目光渐冷道:“我们就看看,到时候他会不会放过你,看看你能不能得个善终。”
突的,屋子里好似冷了些,李泰摸摸胳膊,竟起了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李承乾接着道:“将你心里头的侥幸熄了吧,我敢拍着胸脯保证,他以后绝不会放过你,我的话你可以不信,但你敢赌吗?”
不知为何,李泰心里头竟有些发颤,他的眼角不受控的跳着。
李承乾轻笑一声:“记着,身家性命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是真的。”
李泰阴着脸,沉默了会,闷声道:“可是现在他稳如泰山,他的太子妃是王家的人,崔仁师现在也听他驱使,拉拢到了崔王两家,就等于拉拢住了整个五姓七望,还有长孙无忌,他在朝中权势最盛,有他的一心支持,怎么撼动得了他,更别说还有父皇了。”
李承乾呵呵一笑,轻描淡写道:“崔王两家又如何,五姓七望又如何,你看看朝中,现在五姓七望的人还有几个,他们不足为惧。”
世家不足为惧,李泰听的下意识笑出了声:“你好大的口气,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说,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吗!”
“呵呵…”
李承乾仍旧是一脸不在意:“这话你也信,不过是那些世族之人,给自个的脸上贴金罢了,现在的世族,早已非南北之时,南北朝时,他们确实可操纵天下,可现在,不过就是没牙的老虎,看着一身花皮凶神恶煞,可你打他一巴掌,他连咬都没法咬你。”
“就如前隋之时,炀帝杨广因王氏之人在朝堂上顶撞自己,差点没将太原王氏给杀绝了,侥幸逃过一劫的王硅,直接胆战心惊的躲到了终南山里头,直到我李氏取代了前隋,王硅才敢从终南山里头出来。”
“当时崔家、范家、卢家,别说五姓七望了,就是整个山东门阀,谁敢替王家说一句话,还不是都战战兢兢的连忙跟王家撇清干系,就说那崔仁师,当时害怕的给炀帝身边的近侍都送了不少金银,他们要真有那么厉害,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怎么不见的联起手来给炀帝点颜色看看呢?”
李泰一愣。
细听李承乾这话,好像还真是他说的这样,杨广那时候,可没少折腾山东士阀,除了将王家杀了个七零八落之外,博陵崔氏、荥阳郑氏,也让杀了不少人,说句将他们视为猪狗般随意大骂也不为过。
李泰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世家好似真不像他以为的那般不可招惹,想到此,李泰又想起了以前编纂括地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