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淡淡道:“原先记录父皇起居的中书舍人,跟我有几分来往。”
李世民的身边,一天十二时辰,如影随形的,除了伺候的人之外,还有负责记录一言一行的中书舍人,也就是所谓的史官,皇帝一天见了什么人,又跟着说了什么话,中书舍人都要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李承乾以中书舍人为由头,这让李泰的怀疑打消了许多。
之前,李泰一直觉得,李治能得到东宫的位置,完全就是走狗屎运,现在看来,是他小瞧那个九弟了,李九郎深不可测啊。
李泰面色变来变去,李承乾在一旁继续道:“你现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在所有人的面前,他摆出一副老实巴交怯怯懦懦的样子,但实际上上,哼哼…这等表里不一之人,无不是心思阴沉手段毒辣,你跟他有过节,他以后会让你好过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泰狂道。
李承乾先是看了眼门外,而后紧盯着李泰道:“我想和你联手,将本该是你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李泰呼吸一滞,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承乾,脸颊上的赘肉一颤一颤的,一副石破天惊的样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承乾呵呵笑道:“你定是在想,我为什么要想将他拉下来吧。”
“不错,你为什么要这样。”李泰一头雾水道:“就算他真跟你说的一样,跟他有过节的也是我,你又没有得罪过他……”
“是啊,我也没得罪过他。”李承乾自嘲一笑,打断李泰的话道:“我一个废人,连名字都从玉牒中革除了,对他带不来丝毫威胁,也跟他没什么过节,就算是如此,他却还是容不下我。”
李承乾扭头,与李泰对视着,脸色渐冷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长安来吗,因为他要杀我。”
李泰瞳孔一缩。
“他派人暗中给我下毒,若不是我侥幸发现,恐怕我的坟头草早已有七尺高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
李泰结结巴巴的说完,转而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你可有什么证据。”
饶是隔的两米远,任是能感受到从他口中喷出的热气,李泰在想什么,李承乾心知肚明,他给泼冷水道:“你也不用想着去告诉父皇,首先我没有什么铁证,其次,就算是有,你觉得父皇会因此就废了他吗?”
“什么意思,你刚刚不还说父皇最怕的就是手足相残吗,你还说这是父皇心里头的一根刺,他毒杀你,这让父皇知道了,难道还容得下他吗?”
李承乾摇摇头:“如果他不是太子,那么将这件事告诉父皇,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他现在是太子,他才被立不过两年多,储君乃国家根本,难道说废就废,说立就立吗,就算废了他,现在能立谁。”
李泰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他如果被废了,那自然就该立我了。”
这小胖子,还真是傻得可爱。
李承乾不禁笑出了声。
他的笑容,满满的嘲讽。
李泰怒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李承乾将嘴角压下去:“是,他如果废了,那自是该轮到你,可是有一点你别忘了,你现在和我一样,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