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脸一沉,转看向长孙无忌:“纵火的贼人,有眉目了吗?”
“回陛下,已有几分眉目,五日之内,臣必查明真凶。”
“那就这样吧,民部的事情暂且由玄龄检阅,你等下去后商议商议何人适合接任尚书。”
说完,李世民心累的挥挥手。
几人心情各异的作揖告退。
从两仪殿出来,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一前一后走在最前方,房玄龄和马周并排落在后面。
从玉阶下去,马周突的驻足,转身看了眼上方,叹息着道:“房相,您可知陛下为何要杀刘泊。”
房玄龄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撂下了句顺阳郡王差不多七日后就要到长安了,随后便独自往前去。
马周愣了一愣,旋即也明白了什么,摇摇头道:“可惜了一世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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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泊死了。
这个消息迅速引爆了朝野。
许多人刚开始还不相信,直到张阿难亲自将刘泊的尸身送回家后,这才让他们彻底打消了怀疑。
一时间,朝中上下议论纷纷。
李世民很少会杀大臣,尤其是到了尚书这种位置的人,像这种重臣,哪怕李世民再是不喜,最多也就是免去官职赶回家中,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比如裴寂,这位李渊的好基友,又贪又色又恋权,而且他以前还跟李建成眉来眼去的,背地里也没少给李世民使绊子,对于这个人,李世民可说是恨之入骨,但饶是如此,在登基之后,李世民也没过多为难他,只是罢了官让他回家养老去,在裴寂死后,也给了应有的体面。
在百官的眼里头,李世民一直是个非常仁善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开始不讲理了呢,他给刘泊所列的那三条罪状,实在是太过牵强没道理了。
一:民夫闹事,这事归根结底是因为有贼人作乱,跟刘泊有什么关系呢,要真追究责任,也应该是处置管理民夫的那巡官。
二:纵容亲眷,据跟刘泊同乡之人所说,那刘茂只是他三服外的族兄,那人确有侵占田亩,也确有扯虎皮拉大旗,但刘泊对此一概不知。
至于那第三条,更是显得荒诞无稽,谁还没一时说错个话了呢。
总之,谁都觉得刘泊死的很冤枉,哪怕是跟他不对付之人,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惋惜,一部分人觉得,李世民这是年纪大了,开始渐渐老糊涂了,另一部分人则觉得,皇帝杀刘泊是另有原因。
李世民躲在两仪殿中,虽是听不到各种嘈杂议论之声,但外头对此事的反应,他大概也能猜得到。
皇帝心里头很不好受,城如马周所说,他兢兢业业十九载,才博得一圣名,今日刘泊一事后,这圣名上怕是就要多加两个污点了。
“陛下,奴婢将刘大人送回去了,刘泊之子以为父守孝为由,推了恩赐的中大夫职,请求携刘大人灵枢返回南阳故宅。”
张阿难轻声禀道。
李世民怏怏的点点头。
随后的两三日,朝中关于刘泊的议论渐渐消散,而长孙无忌也等来了所需要的人,今日,在长孙家的前院,站着许多的人,有些人武士打扮,有些人衙役打扮,他们皆都有些不安惶恐,云阳县的那伙长,站在人群之中,不时的左右看看,脸上难掩紧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