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片刻,冷笑着道:“这个时辰殿下不是该去安辰殿吗,怎么来我这了,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夹枪带棒的,听的很是刺耳,李治暗自攥紧拳头。
要不是现在他有所求,需要王家帮着笼络房玄龄,同时,他还想着借重王家在山东世族中的影响力,来为制衡长孙无忌做准备,李治是真想直接扭头离开,他一分一秒都不愿多看一眼王氏这张尖酸刻薄的脸。
几个深呼吸,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李治语气平和道:“好了,都是孤做的不对,孤跟你告歉。”
王氏一脸错愕。
她万万没想到,李治竟是来服软的,竟会主动跟自己道歉。
一时间,王氏都觉得有些梦幻,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治,直到确定自己没听错后,这才轻哼一声,撇着嘴转过身,一脸傲娇的坐回了铜镜前。
这番盛气凌人的做派,恨得李治牙根都痒痒。
他强忍着不发,两步过来,冲着跪在地上,吓得身子不断发抖的宫女挥挥手,后者当即如蒙大赦踉跄起身,与余下宫人一同退下。
殿内只剩了李治和王氏。
瞄了眼铜镜里那张美丽却又丑陋的面容,李治突的弯下腰,将地上的木梳捡起,竟亲自给王氏梳理起了散落的头发。
这种举动,更是令王氏瞠目,一双凤眼轻凝,直盯着镜中的李治,她有些迷惑,有些看不透。
边梳着头发,李治边说道:“以前,父皇也经常给母后这么梳头发,看着阿耶和阿娘恩爱伉俪,我那时就在心里头想着,以后要是成亲了,也要这么给自己的女人梳头发。”
说着,叹气道:“最近烦心事太多,要是有冷落你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王氏性情单纯,丝毫没发觉到李治是在演戏,不过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让她心里顿时通畅,再无什么咒怨愤恨。
“殿下。”
王氏柔声道:“古人言,夫妻一体,风寒雨冷,亦不知苦楚,殿下若有烦心事,亦可也说与我。”
李治低着头,手上的动作更加轻微,苦笑着道:“都是朝廷里的事,说给你有什么用呢。”
王氏当即道:“我王氏现在虽不如往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殿下不说,怎知臣妾帮不上忙呢。”
李治沉默了会,而后佯装随意道:“倒也没多大的事,就是因一些事情,和房相多有分歧,他是开国元勋,又是父皇肱骨,我是不愿和他有什么的,本来,一直想和他谈谈,却也没什么好机会,长久下去,我怕和他之间,积下什么龌龊来。”
“原来是房家啊,这简单。”王氏露齿轻,打包票道:“殿下放心,赶明我让我娘请我叔母多去房家走动走动。”
“当年叔父还在时,他和房玄龄互为知己,我叔母经常去房家,一来二去的,她跟房夫人处的亲如姐妹。”
“听我娘说,房玄龄十分惧内,房家的事都是房夫人说的算,我让我叔母在房夫人跟前,多替殿下说些好话,殿下不用担心。”
“我倒是忘了,你们王家跟房氏历来关系不错。”李治心中冷笑着,脸上却是柔情道:“对了,按照惯例,你我既已成亲,那你家也该得些恩赐,赶明你问问你爹,看看他想去何处为官,我去父皇那讨个恩赏。”
王氏满脸笑意,而后竟又傻乎乎的道:“除了我爹,还有我舅舅呢,殿下也替他讨个官吧。”
“你舅舅,是柳奭吧。”
王氏点点头。
李治颔首道:“我听人提起过,你舅舅倒有几分干才,民部当前缺一侍郎,他倒是也合适。”
王氏欢喜的站起:“多谢殿下。”
李治摆摆手,遂抓起她的手,牵着往床榻去,巫山云雨半夜,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外头还是漆黑一片,李治早早起来准备去上朝。
王氏还熟睡着,李治站在床前,如衣架般伸展开双臂。
宫人动作轻微的给他穿着衣服,一切打扮得当,李治冷眼看向王氏,轻轻勾勾手,一旁的刘奇立马上前。
李治说了什么,旁人听不清楚,只见的刘奇偷瞄了眼王氏,立马点了点头。
今日的早朝,也无什么要紧事,李世民牵挂着钧州那边,情绪也不是很高,在来露了个脸后,皇帝就匆匆的离开。
下朝之后,文武百官三三两两的走着,从太极殿的阶梯下来,李治在一个角落站着,不少人来跟他问好,李治都是不咸不淡的点点头,他的眼睛只看着前方,似是在等谁。
“刘大人!”
李治突的开口。
正边走边跟人说话的刘泊,听的有人叫自己,下意识脚步一顿回首看来,而后面色当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