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高士升上前两步,面色凝重道:“民夫中生了些事,为防意外,殿下不妨先回长安。”
李承乾抬眸看来,挑着眉头道:“出什么事了?”
高士升轻叹一声:“前日夜里,有贼人趁夜放火,长安被焚三十六坊,死伤数百人,殿下也知道,有许多民夫出自万年长安两县,今日得知消息后,他们忧心家里,现在吵闹着都要回家。”
李承乾突的站起,露出吃惊之色,问道:“是何人如此大胆!”
“老奴也不知。”高士升摇摇头,而后道:“殿下抓紧收拾些随身物,老奴差队金吾卫,这就护送殿下回长安。”
李承乾坐回椅子,沉思瞬息,缓缓道:“不,我不能回长安去。”
“殿下!”高士升着急道:“那些人一旦闹起来,可就没什么顾忌得了,他们要是直冲着您来,将您胁迫来逼迫皇上,那…”
话没说完,就听李承乾道:“我知道公公是为我好,可母后灵枢在此,你让我怎能离开。”
孝道大于天,高士升不好在接着劝说,只得叹口气无奈道:“那殿下就在院中待着,可千万莫要出去。”
李承乾转头看向窗外,问道:“民部的人呢,那郑竹生怎么说,有多少人闹着要回家?”
高士升将当前的情况大致讲讲,李承乾听完后起身迈腿往外去,他是要去山下大营,去亲自看看那些民夫,高士升害怕出事,挡在身前急忙劝阻,李承乾态度坚决,不管高士升说什么,他都是不听,最后没办法,高士升亲自领着队金吾卫,跟着李承乾一同下山。
此时,所有民夫都已经返回营中,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长安被烧的事情,因为大部分人对具体情况不清楚,使得现在说什么的都有。
尤其是那些不住在长安城中的人,他们或许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番添油加醋过后,事情传得越来越夸张,起先还只是贼人烧了三十六坊,伤了五六百人,渐渐的变成被烧了七十二坊,死伤千余人,最后传成了整个长安都着了火,死伤者不知何何。
家住长安的那些民夫,心里头本就惶恐难安,现在听着各种流言蜚语嘈杂议论,一个个更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哪怕就是知道真实情况,比如宋三郎那些人,也是开始渐渐等不住了。
如火的太阳在正空挂着,烤的空气有些炙热,晒的远处有些扭曲,同时,也让本就激昂的心绪变得更加急躁。
突的,不知是何人,大声呼道:“放我们回去!”
这一嗓子,犹如是冷水滴进了热油,聚在门口的民夫们瞬时沸腾起来,众人杂七杂八的喊着各种话,同时开始拥挤的往前涌去。
营门外,站在昭陵卫士卒前的民部官员,立马大声喊道:“诸位再等等,郑大人马上就回来了,大家不要急,没有朝廷下令,你等擅自离开,那可是要治罪的,还会祸及家人的,大家不要冲动。”
听到治罪,听到家人,这些个民夫不仅没有冷静下来,反而变得更加躁动,眼见得言语无用,吴文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左右士卒,同时将长枪竖立起。
锐利的刀尖散着刺眼的冷光,后方的弓箭手也已张弓搭箭,空气中的火药味骤然浓烈。
“你等是想造反作乱吗!”
吴文杰一声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