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治拂袖而去,本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花烛夜,结果却闹了个不欢而散,李治去了侧妃那里,王氏女则独守空房。
见的太子妃一脸气愤,管事的个老宫女,也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想要拍马屁,开口劝道:“娘娘也别生气,殿下今日是喝多了,所以才发这么大的脾气,等明日酒醒了就好了。”
“住口。”王氏女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本宫和殿下之间,轮得着你来多嘴。”
老宫女惶恐的低下头,其余宫人也都不安起来,这位太子妃的脾气一看就不好,以后他们这些奴婢的日子,怕是就要不怎么好过了。
东宫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而城中的气氛却还祥和欢快,为了庆祝皇太子大婚,从今日起,长安解除十日的宵禁,虽说这个时候,没什么撸串蹦迪夜生活一说,晚上出来也没什么好去处,但人嘛,天生都是厌烦被束缚的,平日里到点就得回家,就像圈中的牲畜似的,这解除了宵禁,总算是有了几分自由性,所以哪怕没什么地方可去,也有不少人从家中出来,四处闲溜达着。
此时,在昭国坊,程良骏也从家中出来,他牵着一匹不起眼的黑马,在马背上放着一鼓鼓囊囊的包裹,这包裹的形状有些奇怪,更奇怪的,还是程良骏的打扮。
他的头发,竟然没有束起来,而是散落着,编成了一绺一绺的小辫子,身上穿着的是羊皮袍,衣领外翻着,脚上则踩着个尖头皮靴,最独特的是腰间,竟系着个?鞢带。
这腰带,这打扮,活脱脱一副突厥人的样子,并且,原本没有留须的脸上,突的长了一圈络腮胡,看起来更像是突厥人了。
程良骏翻身上马,慢悠悠的往前去,看着像是个晚上出来兜夜风的闲人。
从昭国坊的巷子里出来,到了主街上,路边的灯笼十分明亮。
据说,在长安的主干道上,会在沿街两侧悬挂用来照亮的灯笼,这灯笼是什么样的,传至后世已然不知,从古籍中零星的记载,只知灯油是用动物脂肪所制,在点燃之后,一盏灯笼可照十步之遥,当一条街的灯笼都点燃之后,可做到亮如白昼。
程良骏走的这条路,现在就很亮,街上的人很多,沿着石板路的两侧,有许多小商小贩,也有走江湖卖艺的,骑着马穿过人群,倒是也没吸引起什么注意来。
一路走到头,往右边一拐,就进入了宣阳坊,进入坊舍之内,没有了照亮的灯笼,宽阔的巷道有些昏暗,但得益于今晚明亮的月亮,照旧能看的清前方的路。
两边都是一排排的屋房,院墙都只有半人高,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之一,普通人家不准砌高墙,只有权贵才可以,所以才会有高门大户这个词,这个高,值得就是高大的墙。
矮小的院墙,挡不住个什么,骑在马上,能将院中看的真真切切,四周漆黑一片,非常的安静,只有零星几家透着分昏暗的烛光。
在这个时候,青砖瓦房,还是富贵人家才盖的起的,寻常小民的房子,大多都是以木头为材料,一些穷困人家,更是连木头也用不起,只能以茅草混以黄泥来盖房。
马蹄踩在青板路上,滴答滴答的响着,有些人家的狗,听到马蹄声,开始吠叫起来,程良骏轻夹马腹,停留在一户人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