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拿起筷子,大加享用起来。
一通风卷残云,林宇心满意足放下碗筷,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程良骏倒了一杯茶水给他簌口,不解道:“殿下,那杨大人专门设宴您却不吃,为什么偏偏要跑到这酒楼来。”
林宇冷笑一声:“那鸿门宴上的东西,我怎么敢吃呢。”
鸿门宴?
程良骏一头雾水:“殿下为什么说是鸿门宴啊。”
林宇反问道:“你可还记得昨天青灵门那个贼人所说的话。”
程良骏点点头。
林宇又道:“那贼人说,他们提前两天就去踩点设伏,算算日子,也就是说,我们刚刚进入巴州地界,他们就知晓了我们的动向,而要想成功埋伏到我们,还需知道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咱们的速度,只有知道咱们一日走了多少路,他们才能估算出我们到达伏击位置的大致时间,想准确知道这个消息,无外乎两个可能,一:一直有贼人监视着我们,二:就是有对我们行踪了如指掌的人,将消息泄漏给了他们。”
程良骏琢磨一二,试探的问道:“殿下是怀疑杨瑞林?”
“嗯。”林宇颔首道:“进入巴州之后,我们接连经过曾口、其章、始宁三县,这三地县府必然会将我们的行程通报给杨瑞林,只要将我们到达这三地的时间做个对比,就可大致估算出我们的速度来。”
程良骏有些迷糊道:“殿下,杨瑞林要是和那些贼人是一伙的,那他又怎么会将青灵门剿个一干二净呢。”
“无外乎杀人灭口以及洗清自身嫌疑。”林宇站起至窗前,看着下方来往行人,缓缓道:“也正是他来了这一手,才让我加深了对他的怀疑,劫掠官军乃是死罪,一旦事发必然遭到朝廷打击,你说说,如果你是青灵门大当家的,你派出去伏击的人一夜没回来,你会怎么想?”
程良骏想也不想道:“肯定是失手了。”
“既然失手了,那最该做的是什么?”
“跑。”
林宇说道:“可那些人却是没跑,这不奇怪吗。”
程良骏若有所思道:“或许是有人跟他们承诺了什么。”
林宇点点头,停顿片刻,接着道:“若只有这些,那我对他还只局限于怀疑,可他却又搞个饯行宴,这就让我基本能确认这杨瑞林有问题了。”
“为什么殿下。”程良骏疑惑道:“您身份尊贵,在这巴州又住了几日,杨瑞林身为地方官员,在您动身之前设宴欢送,这不是很正常吗?”
林宇呵呵一笑:“我如今庶民一个,身份尊贵什么,你可别忘了,我可是造反被废的罪人。”
程良骏哑然。
林宇再道:“自从黔州出发以来,咱们所经过的各处府县,一众主要官员基本都是尽量避免着与我碰面,派来接待我们的大多都是属僚旁官,他们生怕跟我这废太子产生一丝关联,继而再影响了日后的仕途,可你看看这杨瑞林,不仅亲自出面接待我们,一开始还要摆接风宴,现在又搞饯行宴,你说,他露出这么亲热的态度来,难道就不怕让别人误会他是东宫旧人,难道就不怕因为我而断送了仕途吗,当官,无非就为个升官发财,人人都对我这个废太子避之不及,唯有他主动凑上来,如此,岂能不让人生疑。”
这一番分析,倒也是有理有据。
程良骏脸一沉:“殿下说的鸿门宴,是指那杨瑞林想害您吗?”
林宇叹口气道:“除了想害我这个理由之外,我实在想不到他还能有什么其他理由来接近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盘精心烹制的点心,以及摆在我桌前的那几道菜,怕是都加了些能取我小命的佐料。”
程良骏咬牙道:“殿下能肯定吗?”
“应该是错不了,雇凶伏击不成,那么再想杀我,同时又要避免自己受到牵连,那就唯有下毒一条路了,我这次回长安,本就是打着治病的名义,死在半路上,也不会有人去多想什么。”
“好大的胆子。”程良骏怒喝一声:“殿下稍等,我这就去将那厮抓来。”
林宇喝住他道:“回来,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你抓他有什么用。”
程良骏着急道:“殿下,那些菜要是真有毒,那可就是证据,现在去说不定还来得及,要是迟一迟,他将罪证处理完了,那拿他可就没办法了。”
林宇暗叹一口气,却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