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动手!”
当我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准备一脚踢翻面前的桌案,来个先下手为强之时,对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吼。
我吃惊的抬头一看,刚才还是一副阴险恶毒嘴脸的陈老蔫儿,瞬间竟然换上了一副如沐春风的笑脸,连连击掌道:“高老弟,恭喜你已经通过考验了。临危不惧,重情重义,我终于可以放心地把我那大侄女儿交给你了。”
由于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刚才还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的众人也纷纷抬起头来。此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哄笑。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好我的傻兄弟。你初来乍到不清楚,我们可都知道,二当家的与寨主是生死之交,过命的兄弟。当年熊寨主就曾冒死从官兵的刀下救过二当家的性命,他怎么可能对大寨主怀有贰心?
只不过他对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外人不放心,才让我们共同设局来试探你的。我们刚才都憋了半天了,没敢笑出声。你小子也是够傻了,这也能信?”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缓缓坐了下来。
二当家的也含笑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道:“还好我喊的及时,你小子发起狠来也是挺吓人的,目露凶光,满脸杀气。
我怕再晚点出声,你小子真敢动手杀了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先动手把自己的大媒人杀了,那可真有你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心里说:算你命大!
也就是从此刻开始,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愧对义父大人了。凤凰岭的这帮子山匪,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剿灭了!
至少不会主动出击,被逼无奈之下也说不定。
众人重新落座之后,一时欢声笑语,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刚才喝的一肚子酒,全被那个蔫坏蔫坏的陈老蔫儿一惊一乍给吓没了。
这位凤凰岭二当家的笑眯眯地给我的酒碗中倒满了酒,又给自己斟上一碗。主动抬手说道:“高小兄弟莫怪,我曾与大寨主歃血为盟,结为生死之交。那个熊丫头我更是视为己出,作为长辈当然要对她负责,替她考察一番才好放心。
所以才出此下策,试探你一下。你我共同干了这一碗,也算是我给你道歉了。”
我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弄得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端起酒碗主动凑了上去。
彼此消除了误会,接下来的气氛就轻松愉悦多了。
土匪当中多是粗犷豪放之人,拼起酒来谁也不服谁。
我也就此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主动站起身来,端着酒碗与他们吆五喝六,没过多大一会儿便内心窃喜:在凤凰岭上,除了我那个未来的老丈人,划拳猜枚,竟然也没有人能赢得了我。
陈老蔫儿那个二当家的被我灌的很快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脸朝下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打着雷鸣般的呼噜。
我对他没有任何的同情心,这是他该得的。只要他睡醒了,不耽误去替我做大媒就行。
能陪我喝到最后的也就三五个人了。
不出门还好,刚出屋门经冷风一吹,我也开始东倒西歪,彻底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最后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房内的,我也忘了,估计是被几个人抬回来的。
再次睁开双眼时,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已经有些鱼肚白。
正打算倒头再去睡一会儿,伸手一摸,旁边软绵绵滑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