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粮食堆都是易燃物,而且我们还带有桐油、火绒,最来劲的是,这次还有一大群人帮着我一起放。这把火想不烧的兴旺一点儿估计都困难!
紧跟在我身后的几个弓弩营的兄弟率先发动了攻击。他们干净利落地消灭了那几个手持火把,来回乱转的哨卫。那几个游动哨倒地的时候,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呼嚎惨叫。
借着远处微弱的火光,我先是扭头转身向他们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赞赏!
瞧瞧人家这准头,怎么能进弓弩营呢?回头我真得认真拜个师傅,跟人家好好学学,找出窍门埋头苦练。不能让那个小老头以此再刁难我了!
泼油、点火,我手下这帮弟兄们的动作一气呵成。
不知道的外人如果看到我们如此步调一致,驾轻就熟,还真会当我们是一帮动作熟练的土匪,老是干这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呢!
熊熊的烈焰伴着滚滚浓烟冲天而起,我们再也用不着隐藏形迹了。
远远听到秦大哥那边也喊杀声四起,看来行动也还算顺利。
”把手中的火把全给我扔到粮草垛上,让大火烧的再旺一点,不用再辛苦举着火把了,通通给我拿起武器,要杀的他们片甲不留,冲!“。我翻身上马,大吼了一声,猛然高举手中长刀,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我们这一群人,一个个都像下山的猛虎。只要看到对面来人,身着不同的服装,管他是谁呢,轮刀就剁,先砍翻了再说!
因为距离两军交战的最前沿还有相当长的路程,这些盗匪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迂回这么远,突然从天而降,自暗夜中杀出。
慌乱之中,他们大呼小叫,夺路狂奔。
有的甚至赤手空拳,忘了先拿起武器抵抗。更有甚者,还光着膀子,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光着两只脚丫,匆忙之中在黑暗里找不到自己鞋子的更是不计其数。
虽然驻扎在横坞这里敌军总人数比我军的人马总数还要多出近一万,但猝不及防之下,等清醒过来之后拿起武器慌忙参与双方交战的不到敌军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这样我军的人马数量上的优势就显得十分突出。
就算是人马数量相当,一群迷迷瞪瞪,睡眼惺忪的人遇上一伙眼都不眨,早就憋足了一口气,只想着杀人放火的另一帮强人,撑死了也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在整个的敌营之中,只有为数不多的敌将因彻夜未眠,刀不离身,盔甲未卸而逃过了一劫。
而在那一把熊熊大火燃起之前,还端坐在中军大帐帅案之后的横坞当地最高军事指挥官,木托磐尼王国的
乌木图将军就是其中之一。
乌木图是因为烦恼而睡不着的。
他原本是紧紧跟随在联军总指挥身边的一员大将,这位联军总指挥显而易见是木托磐尼王国的新任国王勐腊身边极其信得过的一员大将。因为他带领着手下兵马,帮着新国王杀死了他的亲哥哥。所以国王对待他,比对待自己的两位亲哥哥那可不只是强了百倍。
而乌木图大将军奉联军总指挥的命令,逆潮流而行,赶到横坞是要办两件事:其一,整顿兵马,稳住阵脚,不许后撤,督办粮草,伺机反击。
其二,暗中调查大顺军队中出现喷火小妖怪,阵前斩杀我军先锋官完颜将军的真实情况,并如实上报。稳定军心,消除流言,将那些胆敢造谣扰乱军心的兵士们就地处决,彻底消除隐患。
他已经私底下审问过从前线溃败下来的几十个逃兵,有人说从未见过什么妖魔鬼怪。但也有人说,那个妖魔鬼怪已化为人形,变成了一个手提长刀的翩翩少年郎。但两眼冒绿光,口中能喷火是他们亲眼所见,否则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做了逃兵。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搞得这位乌木图大将军一个头两个大。他都有点搞不清到底哪个说的是真的了!
反正那些说见了妖怪的,他都悄悄杀掉了。
为了防止引起部队内部更大的混乱,必须这样做!
当帐外浓浓的黑暗与宁静被冲天的火光和人喊马嘶以及震天的喊杀声吞噬时,乌木图将军震惊无比。
因为他深知此地应该距双方交战的最前沿有很远的路程,一直以来那么胆小、软弱的大顺兵马绝不可能费劲巴拉的跑这么远来主动送死!除非他们都是一群疯子!
但是,作为一名军人,天生的警惕性迫使他迅速作出了反应。
翻身上马之后,手提自己的凝铁大棍。他狂呼乱叫着召集、聚拢手下的兵马,发起快速反击。
这位乌木图大将军猜对了一点:我们的确是一群疯子!
一群胸中积满了仇恨怒火,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疯子!
待我策马冲到敌方中军大帐近前,那位平日里总是一脸轻松的秦大哥已经挥舞着手中长刀,开始与乌木图大战在一起。
我只顾得上扭脸扫了一眼,发现这位秦大哥目光坚定,一脸严肃的在与对方搏杀。
我随口喊道:“秦大哥,你接着打!我放火还没放够,先去把他们的中军大帐也点着了!让这暗夜彻底变成白昼!若是放完了这把火,回来你还没能一刀劈了他,我再来动手帮你!”。
看上去秦大哥很忘情地投入到了与对方的厮杀中,根本没工夫搭理我。
我又忍不住调侃了他两句:“别绷着脸啊秦大哥,我又不欠你酒钱!
自信点儿!这还是你教训我的呢。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这才能显示出你的大将风范!”。
我一边马不停蹄地策马飞奔,一边伸手从附近正在燃烧的火堆中捡出一根下半截儿冒着火苗的木棒,竟然有些烫手。我连忙闭上嘴巴,迅速出手,将那根燃烧的木棒丢向了敌方的帐篷。
又一把熊熊烈火拔地而起。我正准备圈马而回,去到秦大哥身边凑凑热闹,忽然自己的眼角余光一扫,发现背后竟然悄无声息地冲过来一匹战马,马上的敌军将领手握一杆长枪,一声不吭地准备向我发起偷袭。
我心中暗骂了一声:他姥姥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小爷我本人自己就是搞偷袭的行家,你竟然一声不吭的想来偷袭我?当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鼻子底下耍大刀啊!
我只好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继续任由自己胯下的枣红马撒开四蹄儿,向前奔驰。
身后的那员敌将离我越来越近,眼看他的马头都快追上我的马尾了,他猛然将身子往前一探,手中的长枪照着我的后心狠狠刺来。
我猛地一勒马缰,胯下的枣红马咆哮一声,猛然将两条前腿高高扬起,停住了脚步。
在我身躯微微一晃,轻松躲过了对方的枪尖的同时,毫不犹豫的猛然侧身挥出一刀。
身后偷袭我的那员贼将脑袋飞到哪里去了,我也没看到。只看到对方的那匹战马驮着一具没了脑袋的身体,从我的旁边冲了过去。
我扭头望了一眼,秦大哥与对面的敌酋仍然打得难解难分,可见二人武力相当,不分伯仲。
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要不要我从敌将背后冲过去,给他也来个偷袭?
实话实说:我很讨厌被人从背后偷袭,只喜欢厚着脸皮去偷袭别人!
记得以前有位大圣人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偏偏喜欢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