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蹲下身子安慰两个孩子,让她们别害怕,然后站起来虎着一张脸,斥声道:
“棒梗,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是哥哥,怎么能这么和妹妹说话,给我道歉。”
秦淮茹怒气冲冲,但棒梗明显就不害怕,直接趴在了贾张氏身上,娇声道:
“奶奶,你看我妈,她不讲理。”
说完后,他还有些挑衅地看了两眼小当她们,意思很明确。
‘来啊,打我啊,有本事就打我啊。’
贾张氏吃饱喝足,刚才更是休息好了,现在正是战斗力最强的时刻。秦淮茹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不过,就算秦淮茹老老实实的,贾张氏也不可能放过她。
毕竟,她的钱还在秦淮茹身上呢,要是拿不回来,她都要睡不着觉了。
贾张氏“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瞪着秦淮茹说道:
“怎么,你这当妈的,在我面前还想着拉偏架,偏心这两个赔钱货,来欺负我孙子啊。
我告诉你,没门。
我大孙子说错了嘛,她们就是两个赔钱货,什么活都干不了,就知道吃,一天还不知道要吃我贾家多少口粮呢。
还有,她们眼里有她哥哥嘛。
她哥说话,哪里有她们说话的份儿,就是让你宠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没教养的东西。”
贾张氏就是这样,就算小当和小槐花是贾家的种,但她骂起来那还是想到什么骂什么,一点儿都不顾及是不是伤到了贾家的脸面。
听着贾张氏这么颠倒黑白,秦淮茹心里悲戚,忍不住辩驳道: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当她也没说什么啊,她就是给棒梗说一下,这也能惹到棒梗嘛,明显就是棒梗在乱发脾气,你说其他的干什么。
今天棒梗做的就不像话,你护着他干什么,这样……”
“我不护着他,还让你欺负我孙子啊。”
贾张氏直接打断她的话,大声道:
“我大孙子可都告诉我了,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一直虐待他。不让他吃饱饭,不让他好好睡觉,还让这两个赔钱货抢他吃的,你说说,这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好你个秦淮茹,我就不在家半个月,你就这么琢磨我孙子。
那我要是不在了,你是不是还想着让他改姓啊。
我告诉你,你要是有这个心思,那你就给我滚出贾家,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我看你滚出贾家后,谁还会要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呸。”
贾张氏越说越生气,说得话也是越来越重,有些刹不住车了。
其实,说完这些话后她也有些后悔,但身为婆婆,她肯定不能轻易服输,低头。
秦淮茹被打击的不轻。
倒也不是这些话打击的,这些话她平时也能听到,早就不感冒了。
她也知道,不管贾张氏怎么说,现在贾家也离不开她。无论是孩子还是贾张氏,都不可能说离开她这个母亲。
打击她的是贾张氏口中,棒梗说的那些话。
棒梗说秦淮茹虐待他,不让他吃饱饭,不让他睡觉,两个妹妹抢他饭吃。
可事实就是秦淮茹管教棒梗,是为了让他好好学习,努力完成作业。
让他吃饭要懂得谦让,不能太霸道,也是为了他好。
秦淮茹自问,所有的事情都是出自她对棒梗的爱。
可是,这在棒梗眼里就成了虐待。
一个儿子说亲生母亲虐待他,这还是在贾家,没了父亲,孤儿寡母,相依为靠地过日子。
这一刻,秦淮茹感觉到了深深的挫败。
看着秦淮茹‘低眉顺眼’,站在那里不说话,贾张氏还以为她被自己震慑住了,立马说道:
“你知道自己错了就行,现在先把我的钱还我,我当时我可给你二十块钱,现在你先还我一部分,剩下的你发了工资后,一分不少的都得交给我。”
轧钢厂每月月初发工资,一般都是星期六,还有两天。
贾张氏知道自己当时花了一部分钱,到秦淮茹手里时不够二十,但她才在乎,她说多少就是多少。
又沉默了几秒后,秦淮茹才沉声道:
“我没钱,都花了,不信你可以问问棒梗,他这些天花了多少。”
秦淮茹说的是真的。
因为怕贾张氏回来把钱要回去,所以秦淮茹决定,把这些钱都给孩子们花了。
所以她特意去了黑市,买了不少布票,买了足够一家人,一人做一套衣服的布料。然后就是给棒梗买了一个新书包,还有笔和本子,新的文具,把钱都花光了。
这都是能查到的账,秦淮茹也不怕贾张氏反悔。
而且,大头都花在了棒梗身上,秦淮茹不信贾张氏还能朝自己孙子要钱。
果不其然,贾张氏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大孙子。
棒梗还是点了点头,那些东西他是喜欢的。
有了新书包,新文具,他在班里可狠狠地显摆了一次,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现在贾张氏问起来,他也没什么办法。
“都……都花了?”
贾张氏语气有些颤抖,看着秦淮茹的眼神里饱含期待,就期望着她能说出那一个字。
可惜,秦淮茹没让她愿望成真。
“没了,都花了,我手里今天就剩下不到一块钱,都买了肉,已经进肚了。”
贾张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之前晚饭时,自己吃的最多。
但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钱,贾张氏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个月的工资,领回来都给我!”
让人想不到的是,秦淮茹直接说了句“好”,在贾张氏欣喜的眼神中淡淡说道:
“那下个月家里的开销就没钱了,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吧。”
贾张氏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道:
“和我没关系,这是你这个做妈的该考虑的事。
我就是一个老太婆,我又吃不了多少,家里的大头还不是你们吃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不管,你也别问我要钱。”
“好,那咱一家人就等着饿死吧,你就把钱都放在身上,到时候去了
现在的秦淮茹,心灰意冷,说起话来一点面子都不给贾张氏留,直接就对着贾张氏的死穴捅刀子。
贾张氏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恶狠狠地盯着秦淮茹。
对于她这种封建老太太,鬼神还是很管用的。
这种话无异于是对她最大的诅咒。
“秦淮茹,你怎么和我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你欺负我孙子就算了,现在你还想着要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们你才开心。”
眨眼间,气氛就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