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婆由胖虎扶着，颤颤巍巍走上前，指着对面一群人怒斥道：“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把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你们也不想一想，害死了擎王妃，你们还有活路吗？”
孟掌柜也怒道：“更何况，他们是南晨的人！你们这是通敌叛国！口口声声为了妻儿老小，当真做了亡国之奴，他们又岂会拿你们当人看？为奴为婢地活着，也能叫活着吗？是你们！是你们亲手将他们推进火炕的！”
对面这群百姓全都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燕嘉予勾唇冷笑。
“如此？那便都杀了吧。”
对面所有人都慌了神，“怎么办？”
“不要……我不要死啊……”
面对众人一片恐慌，李阿婆示意胖虎扶着她走过去。
她昂起头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人，“要杀是吧？那便先杀了老身吧！”
众人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祖母……”胖虎害怕地缩在李阿婆身后。
“乖孙，不要怕！”
李阿婆高声道：“你父亲虽然只是个守城门的，可他守的是整座城！是咱们大承的国土！你是他儿子，也不能丢了他的脸！”
胖虎哽咽着用力点头：“祖母，我知道了！我……我不怕死！”
李阿婆慈爱地抚了抚他的脑袋，“这才是祖母的好孙儿……”
望着这一老一小，宋连荷只觉得喉咙像被堵住，哽得难受。
“还有我！”
孟掌柜带着伙计来到祖孙俩身边。
“泗水城，只能是大承的！我们绝不做亡国奴！”
当啷——
有人将手中铁镐扔到地上，可是很快，又拾起来，几步便来到他们跟前：“没错！我们绝不做亡国之奴！”
“是！区区南晨小儿，我们不怕！”
“我们的亲人在拼死守护城池，我们也不能给他们蒙羞！”
群情激昂，孟掌柜持刀上前，挥臂高呼：“跟他们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所有人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苏醒，他们愤怒地怒吼着，不论男女老少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宋连荷阖了阖眸，抵住那儿的湿意，她轻声一笑。
不过就是再死一次而已。
没什么好怕的。
她穿过人群走过来，玄魅和鄂锦堂还有阿俊始终跟在她身后护她安全。
宋连荷站在所有人面前，伸出手臂，“春花。”
“嗷——”
春花一声啼鸣，响彻云霄。
接着，春花挥动着翅膀，尽管一只翅膀已经骨折，可它却奋力挥动着，越过众人头顶，稳稳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燕嘉予微不可见地挑动下眉梢，他居然从一只隼身上，感受到了慑人的杀意。
是抱着必死信念的杀意。
望着它，宋连荷伸手轻轻抚下它的脑袋，春花同样歪着看她。
“若有缘，我们……就还在另一个时空相见吧。”
燕嘉予眯了眯眸子，他在她手腕上看到一个隐隐散发着微弱光泽的东西，像手环，银色的光芒。
是那条小蛇？
他再看向宋连荷，这女人倒是古怪稀奇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