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毒等人不禁暗骂，难怪大头领张燕会拉着白绕不让问了。
天公将军张角是率领他们造反的，镇东将军刘备是汉室宗亲，这两人天然就是对立的，身为汉室宗亲的刘备对天公将军能有什么好评价啊。
既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好评价，那为什么还要问？这不是在找不自在吗？
而且，就算是知道了刘备对天公将军的评价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不去青州登记造册了？
或者说，你白绕知道了之后，选择就地加入袁绍的队伍当中，然后跟这些老兄弟们站在对立面？
“咳，那个，李条兄弟啊，你不要介意啊，白绕这家伙前两天被砸到脑子了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于毒有些尴尬的向李条说道，同时还瞪了一眼白绕。
对于白绕的问题，于毒等人虽然也很好奇，但就算是于毒郭大贤这样的粗人都知道，不能在这个时间点问出来啊。
若是刘备真的跟传闻中的那般仁德的话，以后有的时间去亲自见证，用不着别人去经手。
看着诸多渠帅有些责怪意味的眼神，白绕眼神复杂的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挣脱了张燕拉着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了这里。
“白头领？”于毒向前走了两步，想要挽留一下转身离开的白绕。
他不理解，为什么平日里相当冷静的白绕非得要问这个问题，难道就不能等到了青州之后再问吗？
活下去，就是他们黄巾最根本的意志源头，也是天公将军对他们的期待。
“于毒。”张燕拉住了想要追上白绕的于毒，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等会儿我会去找白绕聊一下的。”
“大头领？”迎着张燕的视线，于毒似乎是意识到了刚才白绕真正想要问的问题是什么。
于毒瞬间慌了，于毒带着颤音向张燕喊道：“大头领！”
因为白绕转身离去的缘故，所以在场的所有渠帅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边，这回所有的渠帅都看到了于毒的表情和听到了于毒的颤音。
“于毒，怎么了，是白绕那家伙出问题了吗？”郭大贤直接挤了过来，向于毒大声问道。
于毒没搭理郭大贤，只是一直盯着张燕，似乎是想要从张燕的脸上看到丁点的后悔。
“别看了，早在我接过黄巾大头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走上前面那两位大头领一样的路了。”张燕相当坦然的说道。
“大头领！”张燕这话一出，顿时就让郭大贤左校等一众渠帅哗然。
“好了，别说了，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张燕笑着说道，“现在就是是到我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于毒郭大贤等人面面相觑，不禁想起了当初黑山各部黄巾联合在一起的时候。
太行山中的黑山黄巾是跟袁绍军交过手的，也正是因为交过手，所以他们很清楚袁绍军的强大。
也正是因为袁绍军的强大，黑山各部黄巾联合在了一起，然后张燕成为了黑山黄巾的大头领。
最开始联盟的时候，肯定会有人不服张燕，不服张燕为什么能成为黑山黄巾大头领。
袁绍决定招安太行山中的黑山黄巾也不过是最近半个月的事情，在此之前袁绍可没有半点放过黑山黄巾的意思。
若不是张燕在一次次的战斗中飞速成长，保不齐太行山中的黑山黄巾已经是个过去式了，哪里还能等到李条的到来啊。
也是因为张燕一次次的将联合起来的黑山黄巾带出覆灭的险境，所以白绕等人一干渠帅才会彻底承认张燕的黑山黄巾大头领之位。
而非是刚开始联合起来时候的被逼无奈，为了保全自身才做出的蛰伏。
没有了天公将军以及另外两位将军的存在，大家都是渠帅，怎么可能会服从于另一个渠帅的统帅啊。
“你这是在找死你知道吗？”于毒无比苦涩的跟张燕说道，走上轩皋和管亥大头领的路，不就是在自找死路吗。
轩皋和管亥两位大头领的事迹不只是在黄巾群体中流传，在汉室的每一个阶层都有流传。
无非是有的人感叹其大义，有人冷笑嘲讽其自找死路，有人冷眼旁观世道种种人心的曲折变化，而已。
但是，在黄巾自己人看来，这就是一种悲哀，一种只能用命去躺出来的未来的悲哀。
“总不能让大家一起死吧，别跟我说接受袁绍的招安。”
“即便我们真的接受了袁绍的招安，也不代表我这个黄巾大头领能活下去。
连刘玄德这般人都没办法让我活下去，更何况是袁绍那种人呢？”张燕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
“所以，能让兄弟们活下去，甚至是过的好一点的话，我为什么不选择刘玄德呢？”张燕原本毫无波澜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带上了些许笑意。
李条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人，眼前又不禁浮现出了当初管亥大头领的一幕幕。
他们都是怀抱着相同的意志和觉悟啊。李条眼眸低垂，静静的等待张燕处理完眼前事。
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其余渠帅和黄巾众知道的，尤其是在开头的时候，要不然演的就不像了。
虽然李条这些过往的黄巾渠帅以及那些认识管亥和轩皋大头领的黄巾众，时不时的就去找新认识的管亥和臧霸喝酒聊天什么的。
但是，想要认识这样一个新的朋友兄弟的前提，就是得要让这位兄弟成功的在大众眼中死掉。
于毒扭头看向李条，结果看到的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条。
于毒看着低头出神的李条，原本想要说出口的问题问不出来了。眼前这位前青州黄巾渠帅，也是亲眼见证管亥大头领死在关羽刀下的啊。
于毒扭头继续看向满脸坦然的张燕，声音嘶哑而又沉闷的说道：“我会帮你做到你想做的一切的。”
郭大贤左校等渠帅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坚定的看着张燕，他们不会让张燕的付出东流的。
“我，相信你们。”张燕拍了拍于毒的肩膀，然后扫视了一圈围在身边的诸多渠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