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点了点头,示意罗师傅继续说下去。
罗师傅接着说:“我在检查手表的时候,注意到他在看一块很特别的表,那块表是我从一位收藏家手里收购来的,很少有人知道。他似乎对那块表很感兴趣,但并没有买,只是问了问价格。”
方如今眉头一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那块表,现在还在吗?”
“在啊!”罗师傅点头,“在啊,请稍等,我这就过去给你拿。”
不多时,罗师傅从里间取出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轻轻打开。
“这块手表平时是不放在外面展示的,他来的时候也是巧了。”
方如今扫了一眼,这是一块江诗丹顿古董机械表,从外表上看并没有比其他的手表出彩多少,但价值不菲。
“这么说来,崔先生对手表还是比较了解的?”
罗师傅点点头:“应该是,我说出了手表损坏配件的名称,因为这件需要自己做,维修费比平时的高三成,他说四成也可以,因为手表急用,请我务必尽早修好。”
两人从修表店中走出,戴建业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罗师傅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但那些琐碎的细节中,有价值的线索寥寥无几。
他的内心不免有些失望,仿佛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突然陷入了僵局。
方如今停下脚步,敏锐地捕捉到了戴建业脸上的失望,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等不及了?”
戴建业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眼神中闪烁着焦急和渴望。
方如今微微一笑,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从容。
“今晚咱们就抓人!”
“今晚?”戴建业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方如今,他原本想到是等到明天崔先生来取手表时再行动。
“对,就是今晚!”
戴建业心中充满了期待,希望方如今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急切地问道:“组长,你是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然而,方如今却神秘地笑了笑,“容我先卖个关子!”
这让戴建业更加好奇,但同时也感到一丝无奈。
“啊……?”戴建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建业,你回去之后立即把医院的女护士和看大门的老头接出来,我有事情嘱咐他们。”
回到住处的时候,凶杀案的背景信息也调查出来了。
女死者是那座华丽宅子的主人,名叫王月琴,年仅二十七岁。
根据调查,她三年前以这个名字购置了那处房产,之后便一直居住在那里。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王月琴一直都是无业状态,没有固定的工作或职业。
然而,这在南京这样的城市里,似乎并不足为奇。
这里到处都是达官贵人,他们或权高位重,或财富惊人,而一些漂亮女人被他们养在外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此,对于王月琴的无业状态,邻居们也是见怪不怪,甚至没有人去过多地询问或探究。
邻居们都反映,几乎没有看到王月琴和其他的男人来往。
至于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的年轻男人,其身份也费了一番工夫。
此人名叫杜川,职业是首都电话局的一名司机。
根据杜川的同事交待,此人游手好闲,只是因为车开的好,才被留用,不过其余的司机都不怎么待见他。
司机的薪水并不高,但杜川花钱大手大脚,和他的收入并不相符。
这也好理解,他经常从王月琴那里拿钱用。
昨晚,杜川本来是要值班的,但他接了个电话,便跟另一名司机换班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继续调查杜川的背景发现,这人吃喝嫖赌样样都不落下,社会背景也相当复杂,但是暂时并未发现他跟日本人有什么明显的勾连。
所以,杜川这条线基本上不具备可查性了,调查的重点还得放在王月琴的身上。
对于王月琴住处的搜查并未停止,方如今期待能有意外的发现。
正在方如今投入精力查案子的时候,行动科长赵伯钧要见他。
方如今匆匆赶去,赵伯钧开门见山,许世荣托关系找到了他这里,大致的意思是请求放他弟弟许世杰一马。
“如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是最清楚的,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赵伯钧可不是只懂得动粗的武夫,能当上行动科科长的,绝不是简单人物。
这种请托每年都会有很多,不是每个都能办的,要自己斟酌一番。
方如今迅速地在脑子里转了一下,能够托关系找到赵伯钧,说明许世荣还是有不少能量的,打点疏通关系肯定花费不少,他不知道赵伯钧是否已经收了钱,暂时无法判断出赵伯钧的真实意图。
“你不用紧张,他们那边我暂时还没有答应。”赵伯钧似乎看出了方如今的顾虑。
方如今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办了。
“许世杰跟我是有家恨的,为了褫夺我家的宅院,他用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间接导致了家严和家慈的离世,这笔账是要跟他算清的。”
方如今并不想在赵伯钧面前表现出一副冷血的模样,亲生父母死于人手,做儿子的岂能任由仇人逍遥?
果然,赵伯钧微微点头,方如今的反应跟他预料的几乎差不多。
方如今也在观察赵伯钧,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当即接着道:“许家一直都是许世荣在暗中拿主意,所以这件事他即便不是主谋,也是经过了他的首肯。”
赵伯钧仍旧没说话。
“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许世荣怕是跟日本人有勾结。”
“日本人?”赵伯钧的双眼猛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