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进的心猛地一紧,急忙藏身在一个门洞内,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门洞内弥漫着一种潮湿而腐朽的气息,夹杂着不明生物的腥臭,蒋进尽量屏住呼吸,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没有脚步声,但依稀能够听到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由于距离太远,蒋进无法听清他们的对话内容。
没有发现自己就好,蒋进担心自己暴露行踪,两人不是跑,就是向自己开枪。
他还是想抓活的。
这两个人是警备司令部要找的,意义重大。
被跟踪的正是阮志国和他的手下。
两人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手下提出了一个建议。
他一指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大哥,看见没?那里就是我新找的姘头,刚认识不到一个礼拜,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这里。”
阮志国本不想多事,但手下说他的姘头手里有钱,反正刚好路过这里,不如进去拿了钱再走。
“知道了,不过咱们得小心点。”阮志国一本正经地说道,“说不定这女人已经知道咱们被通缉了。”
“不会,这娘们儿懒的很,根本不爱出门。”手下瞪着阮志国。
“她不出门,难保不会有人去找她?”
这女人是个半掩门,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的。
手下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表情:“妈的,反正咱们兄弟以后在临城也无法立足了,若是碰到野男人,干脆一起宰了他们这对狗男女。”
阮志国想的可没有这么简单,说:“不要太高估了自己,这些年你尽干军需,打过多少枪?那点老本早就被吃完了吧?要是遇上个硬茬子,哪怕咱们最后得手了,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大哥,咱们手里有枪,怕他个鸟?”
阮志国鄙视地看着他:“有枪咋了?你敢开枪?”
手下咽口吐沫:“能不开最好不开,但也能吓唬住他不是。大哥,就咱身上带着的这点钱,能不能走进安徽境内都难说。”
阮志国皱着眉,穷家富路,他们这种逃往更加需要多带些钱财,有了钱,心里才不慌。
“大哥,别犹豫了。咱们干吧!干完就撤!”
阮志国眼珠子转了转说:“那女人认识你,还是我进去,你在外面把风。”
手下不以为意道:“大哥,何必多此一举呢?里面我最熟悉。大不了跳墙进去。”
阮志国低声骂道:“放屁!合着我的话你都没听是吧?我是说万一她知道你被通缉了。而我还有回旋余地。”
“哦,我明白了。还是大哥想得周全。”
“妈的,脑子都被狗吃了。老子怎么跟你这个蠢货混到一起。”
手下咧嘴道:“大哥以后多教我就是了。跟着大哥就是能学到东西,有长进!”
“好!咱闲话少说,”一摆手,阮志国不耐烦地问道,“你跟我说,那女人住哪间屋子?”
“东边那间!”
“好,你在外面看着,我进去!”
两人低声商议片刻后,继续转身向前走,待到了那座院子外,阮志国看四下无人,突然一个轻盈的翻跃,手攀住了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入了院子内。
大哥身手不减当年啊……手下则留在了外面,警惕地四处张望,为他提供着必要的掩护。
就在这时,蒋进也匆匆跟了上来,躲在暗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人的举动。
看到阮志国翻进院子,而手下在外面望风,蒋进不禁感到一阵诧异。
他们的举动显然不寻常,这两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不管怎样,蒋进瞥见两人分开行动,心中暗自庆幸,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
他迅速调整策略,决定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近阮志国的手下。
他的步伐看上去随意。
今天他身着便装,与平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这让他多了几分自信,不必担心轻易暴露身份。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阮志国的手下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吓了一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摸向藏在衣服里的手枪,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蒋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但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故意装作视而不见,继续向前走去,同时边走边在地上吐了几口痰,一副不拘小节的模样。
这样的举动让阮志国的手下心中的警惕去了几分,他来这里的次数很少,即便是这里的街坊邻居,他也不会认识,只把蒋进当成了路人。
就在与阮志国手下擦肩而过的瞬间,蒋进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面部。
他紧皱着眉头,双眼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痛苦不堪。这样的变故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阮志国的手下原本放松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衣服里的手枪,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和疑惑。
但是他很快想到,最近城里得病的不少,有些嫌弃地想要往后撤了几步。
在他分神的瞬间,原本咳嗽的要死要活的蒋进,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仿佛猎豹发现了猎物一般,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冲了上去,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他瞄准了对方的手腕,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
“嘭!”一声闷响,那人手中的枪被蒋进精准地踢飞,划出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蒋进的右手瞬间化为一记凌厉的掌刀,带着风声呼啸着劈向对方的脖子。
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紧接着,颈部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铁锨重重砸中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整个世界在他眼前迅速旋转起来。
当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
蒋进没有丝毫的停顿,迅速蹲下身子,在他手下的身上搜索了一番,将钱包和手枪都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又将那人拖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
潜入院子里的阮志国只听到了外面的吐痰声和咳嗽声,他并未在意,在来的路上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过路人了。
门没锁,他轻轻一推,门就应声而开,他随即闪身钻了进去。
霎时间,一股扑鼻的脂粉味迎面袭来,浓烈得几乎让他打了个喷嚏。
他心中暗自嘀咕:“奶奶的,这女人家里也太香了吧?”
他皱了皱眉,对于这种浓郁的香味他并无多少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反感。
然而,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屋内的情况。
环顾四周,屋内陈设精致。
东屋传来了“咔嚓、咔嚓”嗑瓜子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朝着东屋的方向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