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阳捂着鼻子走到了大门口,试图以平和的语气向看门人询问关于老乞丐的情况,但看门人似乎并不想搭理他,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
文启丝织厂是临城三大丝织厂之一,老板财力雄厚,而刘海阳穿的普普通通,人家自然不搭理。
刘海阳心中不甘,他摸出了口袋里的证件,将它展示给了看门人。
然而,看门人看过证件后,态度并没有任何改变。
“对不起,我不认字!”
看门人说完之后,依旧冷漠地注视着前方,仿佛刘海阳并不存在。
就在刘海阳将手伸向腰间之际给看门人一个教训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迈着从容的步伐从厂里走了出来。
此人眉目清秀,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而舒适的感觉。
看门人见那人来了,脸上立即堆起了笑容,推开门迎了上去。
刘海阳从看门人对其称呼得知,此人是丝织厂的少东家。
那年轻人看到刘海阳站在门口,便随意地问了一句,看门人知刘海阳是来找麻烦的。
年轻人见刘海阳相貌不俗,脸上有股难以掩饰的杀气,撇开添油加醋的看门人直接走到了刘海阳的面前。
年轻人倒是彬彬有礼,直接问了刘海阳的身份,待看了刘海阳手中的特务证件,微微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惊讶或恐惧。
“原来是刘队长,老朱头不识字,别跟他一般见识!”
在得知刘海阳是要询问那名老乞丐的时候,他赶紧将看门人叫了过来,让他一五一十地回答刘海阳的问题。
看门人见少东家对刘海阳恭恭敬敬的,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急忙给刘海阳道歉。
刘海阳让他赶紧说。
原来,那老乞丐来了有一个小时了,看门人曾经驱赶过他,但赶了又来。
看门人问他找谁,他又不肯说。
后来,索性不管了。
刘海阳点点头,看来这个老乞丐也是头一次来,但他总觉得不对劲,叮嘱那年轻人若是老乞丐再来,一定要及时告诉他。
年轻人点点头答应。
离开丝织厂,刘海阳坐黄包车去了瑞昌商行。
瑞昌商行的老板,名叫陈德辉,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
他的身材虽然肥胖,但眼神犀利,行动敏捷,有着一种商人特有的精明和干练。
陈德辉的脸庞总是带着和善的微笑,让人感到亲切和舒适。
陈德辉见到是刘海阳,赶紧招呼着他进入后院。
“刘队长,您怎么有空来了?”
陈德辉胖乎乎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他热情地招呼刘海阳坐下,并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刘海阳也口渴了,喝了一口,才道:“让你做的事情都做了吗?”
陈德辉垂手而立,语气显得镇定而自信地道:“您放心,这边做账的时候都是阴阳两本账,早就弄好了,不怕查。”
阳账是给外界看的,上面记录着商行的正常业务和交易。
而阴账则是给内部人员看的,记录着商行的真实业务和财务状况。
这也是大多数商家都会做的事情。
刘海阳执掌行动队多年,大权在握,他自然不会将权力都用在抓捕人犯身上,而是想方设法地广开财路。
陈德辉最开始只是做牙行的,因为精明能干被刘海阳看中,一步步地成为了商行的老板。
这些年刘海阳通过陈德辉赚了不少钱,而陈德辉也是赚的盆满钵满,成为临城赫赫有名的大财东。
刘海阳对陈德辉的这种盲目自信很不高兴,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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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的撞击声清脆而刺耳,陈德辉胖乎乎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被吓了一跳,看着刘海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不安。
刘海阳则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陈德辉,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次你面对的可不是那些稽查税务的官员,而是南京来的专家。此人素以铁面无私而着称,你这些小伎俩怕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陈德辉低头不敢反驳,刘海阳的指责让他感到十分尴尬和难堪。
刘海阳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引起足够的重视。这人来临城除了查彭主任的案子,就是查我。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纰漏,比如,你和老郭那些原始票据凭证,该销毁的立即销毁,绝对不能让它们落入了姓王的手里。”
“是,此事我立即落实。所有经办的事项,我亲自再核查一遍,保证绝对不出纰漏。”
陈德辉和刘海阳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听刘海阳说的如此严重,再也不敢怠慢。
刘海阳这才点点头:“账目的事情你比我更懂,我还是那句话,要干净!”
末了,刘海阳淡淡地道:“老陈,听说你老婆早就想回娘家了,今天下午正好有一辆去衢州的车,不如一并捎上她们。你通知她们简单地收拾一下,两点半的时候,车会上门去接。”
陈德辉胖乎乎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他清楚地知道,刘海阳是要让他的家人作为人质。
只要自己开口乱说,老婆孩子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年跟着刘海阳发了财,但也深知刘海阳的心狠手辣。
他赶紧双手合十,看着刘海阳,眼中流露出祈求的光芒,语气颤抖地说道:“刘队长,我跟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了,您得相信我啊,我保证什么都不会乱说,求求您别难为我的家人。”
“老陈,不是我为难你。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在没上手段前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可上了手段就不一样了。这么做,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你好。”
陈德辉勉强扶着桌子,差点就跪下去了,苦苦哀求道:“刘队长,我……”
刘海阳不耐烦地道:“老陈,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此事无需再提,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