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明是公司的老员工,也是公司的刺头儿,只有领薪水的时候最积极,平时但凡有点什么活儿都别想指望上他。
站在苏召其一侧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苏召其又骂了几句,而韩启明始终是嬉皮笑脸地赔着不是,期间韩启明的右手食指不着痕迹地在自己的裤腿上敲击了几下。
苏召其身旁的青年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苏召其实在是不想跟这样的滚刀肉动气,又骂了几句就走了。
青年男子也跟着离去。
在振兴公司,似乎没人知道他的真名,熟悉他的人都叫他秀才。
韩启明就是秀才在振兴公司的下线,整个振兴公司知道其真实身份的只有韩启明和苏召其。
秀才和韩启明之间非常的默契,甚至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只看韩启明的表现,就知道不对劲。
而且韩启明又通过摩尔斯电码传递出自己被人跟踪的消息,这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秀才随着苏召其向韩启明相反的方向走去。
而那个监视韩启明的男子,看到韩启明离开,急忙紧随其后,正好和秀才擦身而过,一下子就被秀才认了出来。
这时旁边正好还有一间金银铺,苏召其就直接走了进去,再过半个月就是他夫人的五十五大寿,苏召其发家全靠夫人家帮衬,这么多年下来一直对夫人非常尊敬,今天就是特意来给夫人挑选生日礼物。
趁着苏召其挑选手势的当口,秀才站在门口向外观察。
他的眼光犀利,不多时就已经判断出,附近只有一个人在跟踪韩启明。
而这个人有些眼熟,好像正是那天自己去公司办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当时此人又好像是从人事刘经理的办公室走出来。
这些线索在头脑里稍微一作分析,他就判断出了此人就是当日来公司应聘的那个人。
跟踪的这个人很有技巧,是个老手,总是在韩启明身后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上坠着,一旦韩启明有停顿或者向后看的企图,那人就会立即藏匿在人潮中。
秀才看了看兴致勃勃的苏召其,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上去接应韩启明,便走到柜台旁打了一个电话。
而韩启明在大街上瞎逛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慢悠悠地去公司上班。
走进办公楼立即转到了一间办公室,这是另外一个部门的,他并不常去,他的到来让同事们纷纷侧目而视。
韩启明径直走到了窗台前,那里摆着一盆长势不错的吊兰。
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吊兰上,而是外面的大街。
振兴公司地处闹市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跟踪自己的身影。
那人并未多作停留,而是借着熟悉的地形,只是简单的一个躲避动作,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看来对方只是在跟踪盯梢自己,收集自己的情况,短时间内并不会采取什么措施。
做出这个判断之后,韩启明紧绷的神经立时一松,这才装模作样地打量那盆吊兰一会儿。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朝着周围打量了一番,那个叫作成南方的新职员还没有来上班,而其对面的秦德禄也不在。
韩启明点了一根烟,问对面的同事:“老秦呢?”
同事低头写写画画:“一上班就被夏光明叫走了,好像是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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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启明冷笑道:“肯定是货船货物被劫走的事。”
同事没搭理他。
“我这么说你还别不信,那天就他和那个新来的去了码头上的货船,不调查他们调查谁?”
韩启明朝着周围看看,其他的同事都在埋头工作,并没有人附和。
气氛有些不对劲。
忽然,他看到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正是总经理魏公宜。
怪不得一个个都跟哑巴似的,原来是魏公宜在。
这些人故意不提醒自己,就是想让自己在魏公宜面前大放厥词,一个个地都安的什么心?
魏公宜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上楼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启明也没当回事,抓起办公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下了班之后,他并没有去舞厅混,而是趁着夜色来到了一个偏僻的码头。
十分钟后,韩启明出现在了一艘渔船上,跟他对面而坐的是秀才。
秀才一身渔民打扮,腰弯背驼,毫看不出是白天那个英气勃发的年轻人。
在水上接头,环境比在其他的地方要安全许多。
秀才首先开口道:“可以非常肯定地说,你被人跟踪了,对方还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一直与你保持距离。说说吧,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被跟踪的?”
韩启明虽然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但秀才在私下将他和那个跟踪的人做了对比,便推测韩启明多半是后知后觉。
韩启明脸一红,当即将事情的原委说了。
秀才道:“还好就是只有一个人。”
韩启明道:“是不是跟成南方有关?”
“成南方?”
秀才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的名字,很快就想到了酒会上见到的魏公宜新引进的人才,此人当时也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为什么会怀疑他?”
“直觉吧,还有就是时间,他进入公司的时间和我被跟踪的时间差不多。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问题?”
秀才点点头。
作为特工,天性就是多疑的,他们会对身边的任何人和任何事物持有怀疑态度。
成南方的过于优秀和异常冷静,让秀才得出了和韩启明一样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