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异常残酷真相……
而且恐怕不仅仅是心理层面能否接受的问题，更有可能涉及到精神层面的安全。
也许当他们知道这个传说的瞬间，就会坠入癫狂，回归原初。
所以这个上古时代的秘密，并非是罗伊德不愿与人分享，而是不能。
如果他不想毁掉自己‘好兄弟’，也就是那位伟大造物主的牺牲与努力的话，就必须把这些全部藏在心里。
包括精神污染的本质与来源，或许也是同样的道理，对自己来说自然无所谓，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会是足以致命的秘密……
这个发现和费尔南德教授的提醒，让罗伊德不由得心生感慨。
这个世界的本质，还真是残酷啊……
并非自然进化出来的人类，就像是活在一场【虚妄】之中，脆弱到无法面对世界的真相。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愣了愣，脑子里再度涌出一股灵光一闪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虚妄】能够干涉现实的原因？
而我能够涉足【虚妄】体系，除了前任院长的一些布置手笔之外，其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我曾经见证过这个世界在【虚妄】之下的真实？
就像是艺术家想要创作一副画作，首要的第一步，就是知道‘画布’是什么。
这番突如其来的顿悟，让罗伊德当即坐了下来，陷入了一番沉思。
这一想，就不由得忘记了时间，直到毛毛医生小心翼翼的用触手戳了戳他，罗伊德才如梦方醒般的回过神来。
“啊~抱歉，刚才思考问题出神了……”
一旁的费尔南德教授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便开口提议道：
“呃……这个地方或许并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场合……要不今天先撤了吧？反正这一处实验室里的文献我们已经收集完毕，也该回去整理一下了。”
“也好，那我先去帮毛毛医生再抓一头业魔。”
罗伊德点了点头，这便带队走向了下一个实验区。
然而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原本关押在这里的业魔，也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
不是被杀的，也不是被毒死的，就这么直挺挺的，莫名其妙就死了。
就好像是身上某根东西断了线，维持不住自己的生命了。
连罗伊德都对这个结果感到诧异，围着业魔那坨庞大的尸体转了起来。
“咦？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哇哇呜！”
毛毛医生也跟着转了一圈，发表着他的看法。
大概是在说，这魔物的死亡，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失去了蜂后的蜜蜂一样。
“嗯……照你这种描述，改造和控制业魔的技术，恐怕就是来自于
罗伊德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有的，在我的快速浏览中，有提及过这方面的内容，但是没有很明确的指向。”
费尔南德教授答道，又用略显后怕的口吻补充了一句：
“可如果真是如此，当年的人类未免也太大胆了吧？居然借助未知神祇的力量，去驾驭自己根本不了解的魔物？”
“这确实很疯狂，诞生于绝望之中的疯狂。”
罗伊德点了点头，也跟着说道：
“虽然在计划的最开始，他们的疯狂行径取得了一些效果，然而这终究是十分危险的力量，后面弄出各种事故，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了……只是连我都没猜到，那头古代神祇居然还能跟业魔之间保持着某种联系？”
旁边的兰迪讲师也在这时插了句嘴：
“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业魔这种机械与生物混合的生命能够存在了吧？这原本是不符合最基本的生物学常识的，但是在那头古代神祇的影响下，让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确实发生了。”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存在居然被罗伊德你轻描淡写的杀掉了，我至今都觉得难以置信……呃……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入住精神病院了……”
罗伊德看着兰迪讲师突然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连忙劝道：
“我不是人类，你别把我当人看。”
“啊？”
“呃……这是空间系那边流行的咒语，你试试看，或许有用，记得多重复几遍。”
“好吧……罗伊德不是人类……罗伊德不是人类……”
随着这样一番自我欺骗，他的脸色倒是逐渐的好转了起来。
而一旁的费尔南德教授见状，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你们空间系有了你这样的家伙，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里尔讲师则是往嘴里‘吨吨吨’的灌下了几口烈酒，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和压制住一些危险的想法和念头，然后又强迫自己想点别的事，又开口提议道：
“呃……我提议，咱们还是别聊这个了吧？不如聊聊乐观点的？比如说，或许突然死掉的业魔不止是这里的，外面现世中的那些也是一样的下场？如此一来，我们不就排除掉一个巨大的威胁了吗？”
“是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下一轮的大开拓也能轻松不少了。”
罗伊德很有默契的接下了话茬，把方向引导向了大开拓那边，并且跟众人提及了救赎圣者的‘一意孤行’。
这件事本身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是什么新闻，早就通过各种消息渠道知道了永恒之城那边的‘疯狂举动’。
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居然不是救赎圣者在疯狂的自杀，而是一种为人类未来所作出的牺牲。
“圣者冕下，真是让人肃然起敬！不愧是新时代的第一位守护者，如果以后有机会面见他的话，一定要向他献上我最诚挚的敬意。”
“呜呜啊哇哇……”
毛毛医生也跟着感慨了一句，又询问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不违反校规的前提下，帮他们一把。
要说这个，罗伊德可就瞬间不困了。
“咱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顿饭，然后跟你们介绍一个好东西！”
于是就这样，考古小队暂时离开了这片地下区域。
在接下来吃饭的时候，罗伊德一边跟众人介绍着自己的【虚妄试炼】，并邀请众人加入，又一边询问着接下来的考古行动。
后面还需要进行的工作还挺多，毕竟实验区只探索了一个，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调查和收集。
但罗伊德已经不用亲自参与了，在确认了整个地下城都没有魔物的存在，最多就是外面窝藏了一点不法分子，可以算是非常安全了，那剩下的事交给历史系的专业人士就好。
他接下来反而需要考虑，这片清理出来的‘后花园’，可以拿来做点什么？
面积那么大，要不拿来种点蘑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