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前辈，老朽有个不情之请。”石奇似是豁出去了似的。
“石道友，我们本就是旧识，无需客气，请尽管直说。”
“老朽筑基甚晚，当初历经千辛万苦，数次尝试才筑基成功。而且我进入筑基中期境界多年，始终未能到达筑基中期顶峰，只怕进阶筑基后期无望，更别说结丹了……”
“石道友，你未免太过悲观了一些。”尽管方均知道石奇所言属实，但还是出言安慰道。
“方前辈，我们都是赤武大陆的旧人。客套话不用说，老朽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资质一般，悟性一般，机缘一般，六十岁以后才勉强筑基成功，后面能进阶到筑基中期境界已经是天大的侥幸……”
石奇说到后面满面悲观之色，而他一旁的女儿石芙也是美目中隐含泪光。
方均见此，也没有打扰石奇的话，而是静静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能活这么久，老朽也知足了。如今我也就剩下十多二十年的寿命，对自己的事没多大遗憾，反而因为芙儿的事，老朽害怕到时无颜见到地下芙儿的娘……”
“爹……”石芙的眼泪没有绷住，流了下来。
方均见石奇舐犊情深，有所触动，想起当年与洛青山生死搏斗之时，父亲用自爆的方式与洛青山同归于尽的往事。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说道：
“石道友，你要我做什么，还是那句话，请尽管直言。我只要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石奇微微露出喜色，说道：
“老朽希望到时方前辈离开的时候，将小女带在身边，无论让她在你身边做个丫鬟也好，做个侍妾也罢。有你在她身边保护她，我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方均脸色微变。
要知道，不久之前，因为石芙不愿意做许成天这名结丹修士的侍妾，方均还与许成天大战了一场。
方均不自觉看向石芙，只见石芙俏脸泛红，但明显并无反对之意。
他不得不猜测，此前石奇、石芙两父女显然就此事有过商量并达成了一致——或许就在方均与许成天喝茶的时候。
事实上，方均猜得没错。
石奇见方均这么年轻就已经是结丹中期境界，进阶元婴也是可期的，又想着自己大限就在不太久远的将来，于是跟女儿石芙商量了一番。
方均不但实力强悍，而且形象颇为正面，性格极佳，平等、以诚待人，且毫无令人感到不适的地方。
父亲将自己托付给这样的男人，石芙对此自然不会反对。
但是，方均却不能接受。
一来，他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事，不可能把时间和精力花在这些风花雪月上。
二来，石芙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并没有感情基础。
他勉不愿意强与此女凑在一起。哪怕对方只是成为他的侍妾，也令他感到十分别扭。
但是，石奇说自己只剩下十多二十年的寿元，这是真的。
石奇想将唯一的女儿交给他这位赤武大陆的故人照顾，也无可厚非。
方均事先放话让石奇“尽管直言”，实在不太好拒绝这种并不过分的请求。
石芙见方均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反而呈现出一种犹豫的姿态，不由俏脸一白。
石奇自然也发现，方均似乎对此事颇有些为难之意，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