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咬牙质问。
沈傲雪一改先前气定神闲的模样,眼神骤然坚定,她走上前去挺直腰背跪在太后面前。
然后,铿锵有力地说道:“刚才臣女在河边亲眼看到三公主打了昭宁郡主两记耳光,还要用匕首割了她的舌头,太后若是不信,大可以问周围众人,若敢撒谎便是欺瞒太后,该当死罪!”
她此话一出,太后抬眼环顾四周。
在场众人全都将头埋得很低,没有一人敢出声作证。
此时他们不敢说真话更不敢说假话。
无论是得罪太后还是得罪三公主,后果都不是她们能承担的。
沈傲雪早有预料,直接起身冲到一旁的草堆里捡起景岳柔掉落还未来得及捡起的匕首。
她双手交给太后身边的侍卫,并且说道:“这匕首上刻着三殿下的封号,想来不会有错。”
若是刻着岳或是柔还有可能是别人的,但这封号绝不会有人敢用。
太后看了一眼便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冷声问道:“岳柔,你给哀家老实交代!”
景岳柔愤恨地瞪着沈傲雪,转而有些慌乱地低下头说道:“皇祖母,孙儿不过是想跟昭宁开个玩笑,没想到她这么不禁吓。”
“开玩笑?”太后震怒,将匕首拿起来丢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宫宴上竟敢当众把玩凶器,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景岳柔立刻跪下来认错:“柔儿知错了,皇祖母恕罪,是……是他们这些人怂恿孙儿的!”
刚才那群对陆婉凝落井下石的千金们被推出来背锅,全都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臣女不敢,都是昭宁郡主先惹三殿下生气的。”
“是啊,昭宁郡主投不中壶,恼羞成怒出言不逊在先。”
“太后明察,我们只是怕公主受委屈,才会站出来仗义执言的。”
……
景岳柔闻言立刻说道:“皇祖母,孙儿好心拉着陆婉凝一起玩投壶,谁知她一发也投不进去丢了脸面,于是就把这错怪在了孙女头上,这才发生争执的呜呜呜……”
虽然她有错,但这么说可以让陆婉凝成为始作俑者。
这么一来,便可以顺利推卸责任。
太后蹙眉,问道:“昭宁,她们所言可是真的?”
“不是的,太后……”
陆婉凝刚要否认,景岳柔便厉声打断。
“你还敢狡辩?既然不肯承认,有种你现在投壶,若能投中便证明是我们冤枉了你,否则,就是你先挑起事端!”
陆婉凝哪里会投壶,否则刚才也不会因为投不中被羞辱打骂了。
她绝望至极,与其待会儿投不中在众人的嘲笑下被赶出皇宫,还不如现在诚恳认罪请求太后开恩。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认命般闭上了眼睛,薄唇轻启刚要认罪却感觉到肩头处落下一只温暖有力的手。
她回头对上一双明媚如灿阳般的视线。
“郡主别怕,大胆投便是。”
沈傲雪冲她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
瞬间,陆婉凝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不由自主地开口。
“好……我投!”
她站起身,目光也变得坚韧,瘦弱的身躯虽然还在颤抖,却已然比刚才更有勇气。
站在太后身侧的景岳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适时地开口说道:“来人,准备投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