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院子的戟门后早就搭好了讲台,王文龙走上台子,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大声对众人道:
“王某今日万分荣幸能够在辽阳社学开讲。辽东乃我大明的边关要地,战乱频繁,之所以能够稳稳守住,全仰赖辽东军民百姓的苦心用命。大明建元二百余年,辽东军民抵抗异族大小入侵不下百次,这便是东人对于大名不可磨灭的贡献!”
“辽阳又乃辽东最古老繁盛之城市,”王文龙指着身后建筑道:“这辽阳社学建立于洪武十五年,二百余年间东人与此间讲论圣贤道理,学习忠孝仁义,成就东人一代风骨。而这东忠孝祠、西节烈祠之中供奉的历代仁人志士,便是辽东风骨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王文龙说道这里,突然振臂高呼:“为东人守土二百年而贺!”
听众们还没反应过来,王文龙又喊道:“为东人风骨不失而贺!”
当王文龙再次喊出口号时,越来越多听众反应过来,跟着呐喊:
“为东人守土二百年而贺!”
“为东人风骨不失而贺!”
随着一声声口号,现场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王文龙利用辽阳的忠烈祠作为开讲的引子无疑是极为高明的手法,一下就唤起了辽东人的自豪感。
王化贞站在听众之中,满脸佩服的看着台上的王文龙,不禁道:“建阳先生口才真好,这会讲的效果实在太厉害了。”
有听众笑道:“这是自然,建阳先生若无此口才怎能成就大名?”
“建阳先生一句话,足抵得上辽东全班文武,若无先生,我东人岂会像如今一般警惕努尔哈赤的狼子野心?”
“建阳先生真是为国为民啊!”
“……”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前挤去,王文龙的做会长的台子在戟门之后,听众必须走过泮桥才能接近讲台,泮桥就那么窄,一时艰难过桥的人数有限,这使得最开始能够围在讲台旁边的听众并不多。
伴随着气氛越发热烈,越来越多人向王文龙的讲台涌去,想要近距离听王文龙的会讲,渐渐在台下挤得密密麻麻。
讲台之上,王文龙朗声说道:“我大明的辽东军户,千里迢迢从国内各地来到辽东,亦农亦兵,为的是守护辽东之藩篱,使得周边民族不会肆意来抢掠我大明百姓。几百万人几百年的奉献,就是为了这么朴实的想法。”
“然而如今辽东却碰上了一位恶邻——建州女真,建州女真有多强大我已不需复述,就是这样一个建州女真,这些年受着我大明的册封,又容许他们广泛贸易,借这机会他们占领了大片的关外土地尚且不知足,反而整军备武图谋辽东……”
就在王文龙激动的做着演讲的时候,几个商人打扮的人不断的往讲台挤,终于挤到讲台之下。
他们用女真话小声交流道:
“这个王文龙果然是我建州的心腹大患,不能再让他继续掀起辽东百姓的警惕之心。”
“我们这样做不会反而使得辽东汉人更加憎恨我们满洲吧?”
“不用害怕,汉人并没有本事出关对抗满洲,杀了王文龙定然导致辽东大乱,对于满洲只有好处。”
“这王文龙是汉人中顶有名的一个聪明人……杀了他会不会让明国皇帝动怒?”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们不是昨天早就商量好动手了吗?难道你等害怕了,想要临阵脱逃?”
“那便干了!”
“为了我满洲人!”
“就按之前安排……动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