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儒生也只是在心中一笑,能够想到这一层的儒者大都明白董仲舒以后的经典解析方式多半是拿着古代圣贤的话去阐述自己的理论,比的就是一个谁能把自己的道理用圣贤的话圆的清楚,所谓“六经注我”,而王文龙的这一段阐述,并不违反理学等现在主流的儒家思想,并没有值得抨击的点,什么年代了。
李化龙那么有名的大官,不照样是学习军事水利等等技术吗?而且还因为他对水利的见解独到而颇受天下人赞誉。
这时哪怕最守旧的儒生也不会觉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才是儒者应该追求的境界。
这时就听王文龙继续说:“既然孔圣人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清楚,那么我也有底气来想想今日之儒者该学些什么本事了。”
“大家知道我是在西洋长大的,许多人也说我会些杂学,虽然我大明读书人都以为四书五经才是正道,杂学非本业,只需兼学而已,但我从小学习这些知识,却知道无论是算术物理还是化学造船,这杂学是真不简单啊!”
“如今欧洲人已经来到咱们中国的海面上,他们根本就不晓得什么四书五经,但是如利玛窦等西人,因为所学之丰富,却被我大明读书人认为是泰西儒者,可见要养成一股文气,不仅仅是通过读圣贤书而来,多学杂学也能明白这样道理。”
“要我说呀,从孔圣人的春秋之时,种田做工的本事根本不需要有能为者去学,到如今,儒家门生出外做官,多少要学些钱谷、刑名之业,若是做了水利官就要学习夯土筑坝,做了农官就要学习种田养蚕,各地织造、官场之中官员对于各项技术都要钻研。读书之人能够之捧着四书五经,不学其他学问便做好本职工作是越来越难了!”
王文龙的话渐渐从叙述转向判断,而在场的学生们也被王文龙的判断所吸引,渐渐不再讨论,而是都将目光看向他。
王文龙继续道:
“如此,今后之读书将会要学习什么呢?”
“我的回答是,随着日后工业农业技术越发复杂,今日我们以为是杂学的做工种田行商的本事,在日后将渐渐成为自己的一门独有学问。”
“所以我才会号召列位都来这民党的书斋学习,不光是不识字的白丁可以来书斋扫盲学一身本事,就是饱学之士,在这书斋之中学会各种本领,他日也能成为进身之阶。”
“民间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如今可能只是调笑,但几十上百年后,说不定真有那学农学工之中的状元翘楚,能和四书五经金榜题名的状元到一般的地位!此事不远,说不定在你我有生之年就能见到征兆!”
王文龙的判断说的斩钉截铁,台下众人越听嘴巴张的越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