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济跟税监太监斗的原因也和东林打没关系,他作为咸阳县令,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太监给本地百姓摊派不合理的赋税,拖着不交毛毡,就被太监给弄进去了。
“陈县令进了诏狱,说是已然用刑,暂且性命还在。”李三才叹息说道,“建阳也知道样是什么地方,出入诏狱全凭圣上旨意,外臣想救人出来十分困难。不如让圣上消气,届时自会放出。”
王文龙道:“东林君子可以炒作舆论关心陈县令,不说将人解救出来,只求不要死打。一来可保陈县令性命,二来也在天下落一个仁义的名声,此计惠而不费,没有不实行的道理。”
李三才点点头道:“这倒是可以做,我回
去便让幕僚斟酌上疏。”
之前李三才甚至都没打算理陈时济这事儿,天下县令几千个,死上一两个算得了什么?管了此事触怒皇帝还会得不偿失。
不过现在王文龙帮了东林党如此大忙,东林党顺着他的意愿为陈时济说两句话也不算大事,何况确实能落下些好名声。
王文龙闻言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陈时济这人在历史上只出现过这么一次,被万历皇帝丢到牢里之后就没有了记载,多半是死在牢里了。
东林党在税监一事上已经占了上风,原时空中多半是不愿意触怒万历,多生枝节,于是对陈时济的后续也不关心。
陈时济不一定是被万历皇帝下狠手打死的,他待在诏狱里头,想杀他的人太容易得手,太监用点钱财也就弄死了。历史上顶多是陈时济死后,去几个东林大佬给他写篇墓志铭。
这事很好防,只要李三才的奏折一上去,东林党人稍作呼吁,想动手的爪牙们自然不敢嚣张,陈时济的命就保住了。
李三才这次来是询问后续计策的,放下茶杯讲入正题:“有人认为税监太监经此一事将会风声鹤唳,继续上书,反会触怒圣上;也有人以为做事如烧水,水方滚未滚,此时应该多添木材,撤火不智;建阳可有何见教?”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此情此景实在太适合用这句诗了,王文龙脱口而出,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又抄了。
李三才眼前一亮:“好句子,好意向。建阳以为此事正能够一鼓作气而成就吗?”
他对这句诗的气度十分欣赏,只按字面理解,似乎是王文龙判断这一趟可以让万历皇帝把税监彻底给撤了,这让李三才既惊又喜。
如果真能如此,东林党拼光家底也要上。税监把天下弄得怨声载道,如果真能成功撤除,东林党人的声望恐怕无党能及。
王文龙连忙泼冷水道:“圣上恐怕不会继续撤税监,毕竟五五分账的例子都谈了出来。”
李三才瞬间丧气,没错,万历皇帝要是愿意撤太监,还苦哈哈的谈什么分账呢?当今圣上的小算盘这件事上不知拨了多少次呢,想继续从他兜里掏银子那可是难了。
“那建阳的意思是?”
“凶恶的税监太监不止有陕西一处,如今撤税分账的政策逐渐推下去,以把陕西的太监逼的跳出来了,其他各地的税监难道不跳出来?和之前的办法一样,东林君子们反对税监的调子还是要继续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