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谎话,建阳先生的确是出于公心才办了工厂,救了厂中许多女子,便我不是这工厂的股东我也一定鼎力相助的。”
王文龙道:“即使这样夫人能够仗义执言,也帮了我们大忙。”
这段时间对于女子纺织厂的攻击不可谓不猛烈,如果不是胡氏用烈女身份帮助王文龙站台攻击肯定不会仅限于舆论场上,工厂的运作肯定要出大问题。
王文龙说完又拿起书案上的一篇文章递给邓志谟:“志谟兄,你看看这篇文字作为我们的广告放到下一期的《旬报上合适吗?”
“建阳兄亲自的写广告宣传?”邓志谟颇感觉为新奇,在场的其他人物听过王文龙的操作之后也对他又要出什么宣传办法感到好奇,全都围过来看王文龙所写的东西。
几人就见王文龙在稿纸上写了一段歌谣:
月光光,照四方,照遍人间爹和娘,只愿生男莫生女,生女便出恶心肠。爹虑养女无恩报,娘愁养女无衣穿。爹呀爹,娘啊娘!如何不思量?生鸡生犬且喜欢,为何生女毒如狼!劝爹爹,劝娘娘,溺女不如弃路旁,留得性命恩还在,纵然赤贫也无妨……
这是后世记载下来的一首清代反映溺女现象的民歌,这歌词正是改编自福建和广东流行的民歌小调《月光光,如果是闽南和潮汕地区的人应该很熟悉。
“唉……”一首歌词还没读完,邓志谟已经不禁叹气。
胡氏则是眼中泛出泪光,摇头说道:“这民歌歌词改成如此,真是悲切无比,听的人扎心。”
这首歌到几百年后还被当做溺女现象的典型代表,正是因为它足够打动人心。
一旁的工厂女管事是客家人,听着旁人念了歌词之后就反应过来道:“这歌词好像是改自乡间小调《月光光,原本歌曲与之又有不同。”
邓志谟闻言颇为惊讶,询问说道:“能否劳烦试唱。”
那女管事点点头开口用客家话唱出王文龙的歌词,原本的《月光光歌曲是儿歌小调,描写的就是午夜场景,有一种清冷的韵味,再配上这改编过的歌词,辞藻更加文雅,那种凄冷的感觉更是加强了好几倍,让人听得悲从中来。
只唱到一半,胡氏就摇头念佛:“这曲子太悲了,听着都觉得可怜。”
一旁的邓志谟却是一边感叹一边连连夸奖:“建阳用这词曲作为宣传不管是读书人还是普通百姓听了都能知建阳的意思。”
王文龙道:“我打算把这首《月光光当做女子纺织厂的宣传曲,后面还要配上劝诫溺女的大字。”
不光是要在《旬报上发广告,他还打算大量印刷《月光光做成包装材料,以后从湘妃纱卖出的织物全都会用印有《月光光歌词的包装纸包装。
正在众人为这首歌感叹之时,游思义也从外边走了进来,他一进屋就大喜的说道:“咱们的湘妃纱卖脱销了,供不应求呀!”
游思义的兴奋言语打断了房间之中原本的悲切气氛,胡氏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今天横锦巷里头的人都排不开,全都是到咱们店铺中买湘妃纱的,我看咱们要赶快准备扩大门市了。”
王文龙颇为惊讶:“怎么今日突然来了这么多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