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后世复印机普及之前文书必备的技能一样,现在福建也有不少师爷开始利用业余时间练习刻蜡版的手艺,自己刻自己印,塘报房已经变成可有可无的配置。
就现在塘报房的工作量留下几个排版印刷的工人再加上两三个刻工修理字模即可,剩下二十几个人全都是冗余人员。
工匠是来服摇役又不是来享受的,布政使司衙门也不会让这些人闲着,所以会找一些其他的工作给他们做。
最主要的就是帮助印刷一些书籍,然后卖书获利。
这是此时的常见现象,比如最早版本的《三国志通俗演义》就是嘉靖年间司礼监经厂印刷的,印了之后就在宫中发卖,《酌中志》记载当时宫中太监们“皆乐买看”,还拿书做礼物送给宫女,刨去给国家的部分,印书获利之后司礼监的太监们也有盈余,相当于奖金。
金陵国学本、督察院本三国演义也都是这样印刷出来的,负责印刷的都是这些单位的官办作坊。
一个刻工一天能刻二百个字,这时的工价是一百字三分银子,换算下来一个刻工服役一月创造的价值就有十几两。
布政史司衙门的塘报房有刻工十几人,已经使用了几个月的蜡版印刷法,理论上盈余应该有二三百两了,之所以账面上只有一百多两,除了是衙门中人上下其手之外,最大原因就是这些客工都在给徐学聚做着无偿劳动,帮他印他的《国朝典汇》。
作为此时官员,徐学聚丝毫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说出自己的担忧:“如此多人闲散,只怕时间久了有人闲话。”
调拨使用资源的权利,谁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放弃,所以布政使司衙门的塘报房就算养着吃白饭也不可能主动裁撤,但是现在工人多了这么多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关键是怕其他官员说闲话。
徐学聚这是想让王文龙帮塘报房找点其他事情给这些工人做。
没什么好指摘的,这年头的衙门就是这样,可用的税收徭役不可能轻易吐出去,不叫加税就已经不错。
相比之下徐学聚已经算爱惜人力了,起码徐学聚是真的用心在编书,利用塘报房的资源起码还创造了一点价值。
此时有一些地方的塘报房则更是机巧频出,比如长乐的县衙特产就是各种精美的袖珍本诗集,全是县里官办作坊印的,县官拿这玩意儿到处去送礼。
拿国家的徭役制造这种供给官场交往使用的礼品,纯纯的浪费民力。
王文龙昨天还在牢里看邸报呢,这时听到徐学聚这个要求只感觉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直接说:“现在市面上许多抄报房都用蜡版印刷之法售卖邸报,获利颇丰,要不咱们布政使司衙门的塘报房也办上一份市售的报纸?”
徐学聚道:“这会不会太过市侩了?毕竟是衙门官办作坊。”
这年头官办作坊可以给官员印书,因为再是浪费也算风雅之事,但若是下场追求利益就会被指摘。所以之前的官办作坊就算想盈利也是印一些四书五经,最夸张也就是三国水浒之类,那都是百多年前的小说了,勉强也算是经典文学,说得过去,再时兴的书籍就不好印刷。要不然徐学聚根本就不用愁了。
王文龙闻言笑道:“咱们印邸报也是为了上情下达,归正民风,市面上的邸报多有捕风捉影之事,咱们的报纸便守公正、斥邪恶,每一篇内容都先由衙门审定了,也能起到沟通民情之效,甚至可言是宣扬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