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无声无息间，就被对方施加了手段。
人也变了。
什么？
天云子心头一震！
体内雄浑的真气，奔腾爆发，一下子燃烧着，扫过全身的细微之处，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苏白慢悠悠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亦或者说，是透过天云子，看向了数十万里之外，章云城中，以某种奇异的手段，观看此地的苏白。
“有史以来，记载的一切，似乎表明人类只存在了千万年，就连大禹仙朝，建立至今，也不过一百多万年而已。”
天云子不禁身子一抖，也感觉到了可怕的压力，心中十分震撼。
直到天机教主说完，他才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接下来呢？天机教主在那座远古大能的洞府之中，发现了什么？七雄三戾的由来？还是别的什么？”
自从天机教主，坐看归尘教一家独大，他就一直在心底盘问自己。
山无名，水也无名。
呼！
天云子从空中落在河边，微微躬身道：“老师。”
苏白看了一眼银白狗妖，略带深意的说道：
“这些精通天机占卜的……”
对视片刻之后，苏白微微点头。
也正因对方没有丝毫的真气波动，其追踪术法，才不会被天云子察觉到。
出了章云城，天云子没有丝毫停顿，继续破空飞行。
天机教主，眸光幽幽。
山涧处，更有清泉流淌。
天云子不再多言，沉声说了一句，便拱手起身，踏步破空离去。
这个问题在他心头，已经萦绕很久了。
此时，寒冬刚过，山上的草木，却也仍旧翠绿如新，雾气如玉带一般，缠绕群山。
随后，一根最为普通的白发，缓缓飘落半空。
事实上，以人类的历史，来衡量宇宙的寿限，本来就不是一个正确的方式。
“对于我而言，羽化飞升所达到的仙界，上界，不见得有天地的奥秘，更为吸引我……”
蝙蝠老妖，躲在后厨看着，见他远去，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活得久了，这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他。
“是因为活下去的只是七雄三戾，而不一定是这一批七雄三戾了”
一个时辰后，他已经跨过数十万里之远，来到一处群山之中。
苏白放下了银子，起身告辞。
除尽天下不平事，斩尽天下作恶魔！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所见所闻，所观所想，开始重塑三观，乃至于渐渐扭曲了心灵。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湿了一大片。
“道友的手段不错，可惜，还瞒不过我。”
“呼！”
两人隔空对视许久，一股无形的气机，扩散开来。
一方宇宙的大限，远远不是人类所能够想象的，是能够以亿，甚至百亿，千亿，万亿来衡量的漫长岁月。
此处群山，峰峦秀丽，草木繁盛，山水如画。
苏白回答道。
等到离开章云城，他才猛然间惊醒过来。
银白狗妖，神色明显一愣。
玄光镜那头，苏白撸着银白狗妖的柔顺毛发，斜躺在一座屋檐上。
天云子静静的听着。
“也许是有的。“
老道士提起鱼竿，空钩无鱼。
否则，以天云子的修为与谨慎，即便是羽化大能出手，也未必见得会让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心都脏！”
听到天机教主的诉说，苏白猛然间想起了，那座溢散着金辉的大世界。
也没人认为，他不想继续活下去。
而他的脑海中，也窜出了一个念头。
“老师，那位苏前辈没有答应，似乎并没有与归尘教为敌的念头，您是不是算错了？”
“此事，谁又能说得准？”
观看了这么多刑犯的记忆，他自然对此事，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忽然间，这根白发在半空中，化作一个圆弧，里面显现出了，苏白面带淡淡笑意的朦胧身影。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说谎，而不被他看出。
“其肉体虽然保存了下来，但神魂与意识，却未必是原本的模样了。”
……
“对于很多人来说，自然是足够漫长了。”
在他观看的无数记忆中，有的刑犯，可能原本修行的时候，心中的愿景，是当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
“香火大会，已经不远，老师您是否能告诉我，那归尘教主，究竟想要做什么？”
身骑白马，沐浴清风，仗剑走天涯。
他也不理会弟子接连变色的神情，自顾自的说道：
“当初，那群修为强大的邪魔强者，被幽冥尊主杀的几乎凋零，现如今，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记得七雄三戾，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吧。”
此人，果真如传言一般，没有丝毫的真气波动，探查不出深浅，体魄也的确强大到惊世骇俗，闻所未闻。
以至于被追踪了，都还不清楚。
“数万年前，大概是那位幽冥尊主，消失之后的一百多年，为师成就羽化，开始追寻上古先贤们的足迹，也追寻着七雄三戾的传说。”
就比如前世，蓝星记载的人类历史，仅仅数百万年，可蓝星本身存在，却已经超过五十亿年了。
这就是现实，既冰冷，又残酷。
他心中已经生出退意。
淡淡的声音，从天云子垂在眼角的白发上，缓缓传出。
河水似乎沸腾一般，冒着滚滚气泡，天上的云雾水汽，也不知何时开始汇聚，在群山之上，酝酿出了大片大片的乌云。
“老师……”
“道友若有想要知晓的事，尽管来此地问我便是，又何必通过此等手段？”
苏白摸着下巴，心中若有所思。
天机教主，轻叹一口气：
“现在道友还认为，老夫会打七雄三戾的主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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