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道:“这两人偷入后山禁地,鬼鬼崇崇不知想干什么,说不定是大对头派来的奸细,我便将他们抓了来。”
邓涛忙叫:“出叶道长,我们迷了路,不小心行入贵派禁地,绝不是什么奸细,请道长明察。”
可出叶显然也不相信迷路之说,通往后山只一条岗哨遍布的道路可走,若不走正道,那便只能费劲穿沟越壑,方向还须拿捏精准,如此锲而不舍走上两三个时辰,方能达到,你迷路能迷成这样?
一名瘦削老道了解事情前因后果,走过来道:“邓公子休要诡辩,你捐资只是借口,实为探察蒙女侠消息,只不知你何以认为蒙女侠受我们所困?”
站在邓涛身后的周苍缩了缩身子,他认得这老道,两人曾于南昌陈老英雄家中有过一面之缘,乃逍遥派前任掌门黄冲二师弟,道号出尘。
邓涛眼见被识破,只好痛快承认,道:“众位逍遥前辈,实不相瞒,蒙女侠拜访贵派前曾与晚生约定相见日期,蒙女侠过期不至,她于广州又无别的朋友或去向,因此便……便怀疑……”说道这里住了口。出叶道:“贫道不是跟你说蒙女侠已然下山,难道你认为贫道说谎不成?”
邓涛忙道:“不敢不敢,只晚生下山途中遇见贵派弟子,获悉有载人黑雕两度光临逍遥宫生事,蒙女侠曾说过,青莲教掌门黄腾有座骑黑雕一只,可载人日行八百里,又他多次冒充百虎门周苍掌门作奸犯科,引极大公愤,致使江湖各大门派对百虎门群起而攻,晚生不得不怀疑黄腾又故伎重施冒他名作恶,黄掌门盛怒之下只怕中计并迁怒蒙女侠,或将之扣押,又或遭妖人所困,故晚生不自量力欲探明真相。”
出尘眼光转向出叶,道:“六师弟,正想问蒙女侠上山所谓何事?”蒙月上山时,出尘、出月及出云道长夫妇正在闭关,直至赵圆圆二度遭劫,出叶难以作主,不得不请他们出来商量对策。
出叶把蒙月来意道来,出尘沉吟一会问:“百虎门掌门不是姓傻吗,怎又改姓周了?”邓涛道:“回道长,听蒙女侠说,傻掌门找回自身,认祖归宗恢复了姓氏。”邓涛不敢把自己与周苍关系和盘托出。
出尘点点头道:“原来周苍与傻苍为同一人。”转身坐回座上,大师兄出云问道:“二师弟,蒙女侠关于青莲教的说辞你怎么看?”出云捋了捋稀疏的山羊胡道:“依蒙女侠为人而言,可信度应挺高,只是青莲教派掌门黄腾冒名周苍作恶一事存疑。”出云道:“疑点何来?”
出尘站起在堂上踱了一个来回,道:“欲蒙女侠所说为真,则黄腾与周苍我皆曾见识过,一俊美阴柔,一强橫阳刚,两者毫无相似之处,江湖同道大多见多识广,怎会轻易上当受骗?”出叶道:“我曾听掌门人言道,他不久前才与周苍有过一脸之缘,若二人外形相差真那么远,他必能识破。”
出云道:“那么你认为此周苍乃真周苍?”出叶比较滑头,没有正面回答:“至少掌门人没丝毫怀疑。”
出云点点头,看向邓涛,“这两人该如何处置是好?”出叶没有说话,出月自始至终不发表见解,出尘闭口,三人眼光都看向上官瑜,毕竟人是她抓回来的。
上官瑜道:“这二人擅闯禁地,还知道咱们那么多秘密,先关押起来,待查明真相再行处理。”
邓涛还想分辨什么,出云一挥手,即有人过来将他们带走。
“这一幕何其相似。”昏暗房间内,邓涛想起二人被“岳父”李保才囚禁的经历,抖了抖手脚铐镣,那铐镣以铁链拴于墙壁上,限定活动范围。
他的说话未能引来周苍的共鸣,转过头去看,只见周苍一脸严肃,提示他小心隔墙有耳,邓涛立即警醒过来,没再说话。
四下打量,房间宽敞,床铺桌椅齐全,有门无窗,铁门坚固,砖墙厚实,门缝隐隐传来逍遥弟子话声,整间屋子不是牢狱胜似牢狱。周苍把声音压低,“我们得立即逃出去,关押愈长时间危险也就愈大,看守也更严密。”邓涛问:“何以见得?”
周苍道:“老道们似乎还未感觉到事情的严重程度,这回黄千绘率大批逍遥好手北上武夷山,别以为他们能好好坐下来谈谈,肯定是一见面就动手打一场大架,若他得知老婆再被抢走凌辱,不变成一条疯狗乱咬人才怪,动起手来,群死群伤肯定少不了,双方结下大梁子,就算以后误会消除,仇怨也难消除。”邓涛神色凝重道:“这正是黄腾想看到的。”
周苍脸色晦暗,眼中无神,妖人黄腾这一招釜底抽薪着实厉害,他第一次感受到束手无策的焦虑。
不管输赢,黄千绘若还能回来,势将怒火尽数发泄至邓涛身上,那时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过良久,昏暗屋内忽然一亮,铁门打开一道门缝,有人探头瞧了一会,推进一只篮子,“喂,吃完把盘子放回篮子里。”说完正想收回手,忽感腕上被布条缠上,刚想大叫,一股极大劲力猛地传来,咻的一声,将他扯进屋内,随即一只大手扼紧喉咙。
“我……只是个送饭……那里会有钥匙……”
周苍凶神恶煞眼光中,送饭弟子颤声回答,他打死想不到,纵小心如斯,仍被扯进屋内。
“那谁有钥匙?“邓涛又问。
“外面看守的师兄或许有……”送饭弟子为保命,力图祸水东引。
怎样吸引他们进屋,这是个现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