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东海听得周方达逃命的呼号,心下微微犹豫,突然周苍动作猛然快了起来,眼前刀光闪耀,唦的一声,左臂袖子被割下一片,紧接着头皮上一凉,单刀掠过头顶,削下一大众头发。心念电闪,急攻两招后转身奔逃。
周苍叫道:“潘老狗留下命来!”抢身追上,刀尖刺向其后心,眼看就能穿身而过。
潘东海奔走当中感觉背心上一凉,知得命悬一线立即发神力飞奔,心慌意乱中没看到门口在那,径直撞墙上,别看潘东海一个干瘪老头子,头身骨架可比墙硬上许多,硬生生把墙撞出一个大窟窿顺利逃到厅外,周苍追将出去,突然劲风呼啸,迎面一块砖头飞至,原来是潘东海撞破墙的一刹那左手接了块砖头,往身后墙洞掷去。
周苍被砖头阻了一阻,追出时潘东海已跳上屋顶,转身就是三箭射出。
周苍连挡带躲,处理完三箭后,潘东海已然逃得无影无踪,连周方达也不知所踪。
穷寇莫追,周苍从破洞回入厅中,潘东海带来的恒山派十六名好手或多或少吸入毒粉,聪明醒目的立即奔出厅外逃走,还有四个来不及逃走,被箫冰冰一剑一个刺倒。
双方实力悬殊的比拼最后竟然神奇大逆转,把厅内厅外各人惊得张大口合不上。
心情复杂的曾仙雀眼看得丈夫、师父功败垂成,无颜面对大伯大嫂等人,黯然离场,连解药也不吃,带着一双儿女悄悄离开,发生这样的事,就算没有人责怪,也是绝无可能再留下来。
丁秋芸看着周门家丁进厅将恒山派的人捆绑,脑子里一片混乱,适才恒山派既没来抓她,他们动手去抓捕公公婆婆和丈夫,她也没去阻止,这种置身事外明显站在恒山派一边。
箫冰冰掏出六毗酥骨散解药分给众人服食,到最后给丁秋芸时,倒了倒空瓶子道:“哎呀周少夫人,不好意思,解药刚好没有了,待我以后重新配制了再给你服食罢。”
丁秋芸只气得银牙紧咬,脸皮霜起,头发都要竖将起来,想骂人不敢骂,想走又不敢走。
箫冰冰嘻嘻一笑不去管她,六毗酥骨散只是令人内暂时失去内力,药效过后内力自复,吃不吃解药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周通见得妻子受辱,走过来道:“秋芸,你先吃我的罢。”丁秋芸受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不用你那么好心。”周通道:“你先吃解药,我再向大哥要。”把药丸递过去,丁秋芸气恼上头,不但不受还一把将他手心上的药丸拍落地下,道:“假仁假义,一丘之貉!”
一番好心竟然被当作狼心狗肺,周通不禁火起三千丈,终于大骂道:“臭娘们什么态度,不吃给我老子滚蛋。”丁秋芸接连受辱,丈夫第二次在大庭广众下要她滚,情绪即时失控,叫道:“周通,是你要我走的,你以后可别可怜兮兮来求我。”
周通嘿嘿冷笑道:“求你的不是人,你立即给老子滚蛋,永远不要再踏进周府一步。”丁秋芸眼光在厅内众人面上转了一圈,狠狠盯了周苍一眼,转身走出厅外。
周中檀醒来时间尚短,对于儿子儿媳的事了解不多,见得一向对老婆千依百顺的周通竟然赶儿媳走,惊讶殊甚,连忙去拉儿媳,常夫人与杨夫人分左右拉着他,常夫人道:“老爷,年轻人的事,咱们不便多管。”杨夫人也道:“秋芸正气恼上头,老爷你去劝她也一样吃个钉子,等双方消了气,让通儿负荆请罪接回来便是。”
周中檀听两位夫人说得是,丁秋芸怒气冲冲的模样,任谁去劝都要碰钉子,这个儿媳仗着娘家的权势,一向对儿子欺压,成亲四年来连蛋也不生一个,他心中早有微词,当下走到周通旁:“通儿。”
周通抬起头道:“爹爹,您老人家有没有受伤?”
周中檀道:“通儿,爹爹支持你的做法,等处理完咱们的事,你写一封休书,爹爹替你送给相府。”
周通道:“这个好……只是怕得罪了岳父……爹爹你说怎样就怎样。”周中檀道:“经过此事,爹爹已经看开,当不当得了大官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活得开心舒心。”周通双唇紧咬,点了点头,他还生怕遭父亲责骂,岂知父亲不但不骂反而支持,知子莫如父,这句话来得太是时候,周通激动得泪水盈眶,险些掉了下来。
这时候,副殿帅龙铁锚带领三千禁卫军支援到来,听得敌人大败远遁,又是高兴又是懊恼,为未能及时赶来相帮出力懊恼,更为未目睹周苍的英雄气概和箫冰冰的机智聪慧而连呼可惜。
与兴高采烈的众人相比,周苍想起大战前夕二叔周方达说话,自己是捡来的野种,并不是周家亲生孩子,不禁闷闷不乐,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箫冰冰见状,走过去问他怎么了,周苍说没有什么,但他口上说没什么,脸上的神情却出卖了他。
母亲常夫人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苍儿,全凭你和箫姑娘以命相拼,咱们家才再次逃过一劫,刚才你是不是受了伤?那里不舒服?”周苍道:“娘,我没事,没曾伤到。”常夫人问:“咱们打了一个大胜仗,可是怎么你好像反而不开心?”
“娘,我是为没有抓到潘东海而懊悔,这次被他逃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夺回咱家宝芨。”
“宝芨丢了就丢了,就主要是咱们一家平平安安团团圆圆。”周中檀走将过来说。
周苍道:“是的,爹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