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涛闻言一凛,这时还和敌人讲江湖道义君子行为,实是迂腐得无可救药,当即一跃而起,挺着断剑往甘丹措扑过去。
甘丹措虽与张学荣斗掌中,仍是耳听六路眼观前方,听得傻苍与邓涛的说话,暗叫不妙,随后见邓涛扑过来,心下更是焦急,他本不欲与人拼内力,只因两人内力相拼,便只能心无旁骛、全力以赴,不到一方油尽灯枯而不能收手,纯属你不死便是我死的打法,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运用,却不料与张学荣第二次交掌过后手掌被粘上,欲缩不能,对方内力从掌心吐出,源源不断攻来,不得不运气抵挡,片刻后又感对方掌力耗尽,整条手臂软绵绵不带一丝内力。
他和张学荣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本无分个生死的打算,只是这时机会摆在眼前,对方又是名震天下的丐帮帮主,击杀他即可威震武林名扬天下,禁不住杀机顿起:“你这是自寻死路,可怪不得我!”当即运内力反攻,从对方手心贯入,经手臂直逼心脉。欲以雷霆之势把浑厚霸道的内力直逼入心经,瞬间震碎敌人脏腑。
可敌人一股平和中正的内力自手太阴肺经的云门穴与中府穴跳出,如是一座坚实堤坝,把滔天洪水阻挡在臂膀之外,并且反攻回来,甘丹措嘿嘿一笑心道:“与我斗拼内力,真是不自量力。”催运起高深莫测的龙象般若功心法,丹田内息汹涌,全身真气流荡,进攻的力道又加一成,随即又加多一成,眼看就要冲破防线直取心脉,猛见邓涛疾扑而来,心中惶恐不安,忍不住暗骂:“都说中土武林君子之风甚盛,从不搞偷袭暗算、落井下石的下三滥举动,怎么这两个官差却完全相反,不但以倚多欺少,兼且乘人之危下痛下杀手,丝毫不讲江湖道义,还是不是人?”
张学荣本来想借斗内力之机缠着甘丹措好让两人逃走,见得邓涛扑上也是大出所料,勉强叫道:“你们快点走,迟了来不及!”。
邓涛救父母心切,人未到长剑已至,断口直指甘丹措咽喉。甘丹措连催三次内力欲一举将对方击毙,不想丐帮内功心法有独到之处,真气绵延纯厚,遇强愈强,短时间内无法突破,眼见长剑刺至,不想丧生只能破釜沉舟奋力一博,当下左臂收力右臂食指弹出,“铮”的一声把邓涛长剑弹飞,与此同时张学荣内力潮水般倒攻入体,激流滚滚直冲丹田心脉,胸腹有如刀割,肝肠如寸寸断裂。
“啊”的一声大叫,甘丹措双腿轻弹,翻身飞起,远远直摔至五六丈开外,邓涛知他已然受重伤,此刻取他性命正是其时,当即拾起长剑又追上去。
甘丹措落地后连吐三大口黑血,眼睛耳朵鼻子皆有血渗,见邓涛持剑追来,暗骂不已,凝起身体残存的最后一丝气力,拔腿狂奔,一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邓涛不敢追也不想追,见其远遁即返身回到张学荣身旁,发现他满头汗水,脸色苍白,问道:“张帮主,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张学荣无力说话,嘴角流下一缕鲜血,双唇紧闭,双腿交缠坐于地上,闭目运气调息。
傻苍挣扎着站起,把打狗棒拾起走过来,说道:“我瞧番僧所受伤害极重,没十日半月恢复不了,咱们倒不用太赶,在这好好守着张帮主罢。”
过得四柱香时间,张学荣终于缓缓睁开双眼,跳将起来说道:“藏巴叶神好强的功力,这位大人若是迟来一步,老叫化子早已血溅当场,到阎王殿上报到去了。”
傻苍、邓涛、邓德夫妇瞧见他身体恢复过来,似乎没有受内伤,心下大慰,齐声道谢。张学荣问:“两位大人怎么称呼?”傻苍抢着道:“在下钟六,这位同僚叫黄少,京城大理寺属下,任断丞之职,深感张帮主出手相救之恩。”说完两人齐齐躬身拜谢。
张学荣道:“两位大人太过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有什么好说的,再者身为大宋儿女,面对异族番夷狂傲骄纵,任谁都该挺身而出,绝不能折了我汉人锐气,糟老头子虽沦为丐,却也不甘为人之后。”
严寒赞道:“丐帮义士除恶扬善,为天下人所赞,怎能说是沦落?张帮主豪气干云,铁骨铮铮,真令人佩服。”
众人移步入客店房间详谈,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张学荣道:“两位大人既然有要务在身,邓先生伉俪又蒙冤未雪,此地不宜久留,请尽快动身上京罢。”
邓涛道:“张帮主,你老人家救我众人性命,大恩难报,本不该再相劳烦,只是帮主眼下若无要事,不如便随我们上京一趟如何,也好让我们报答一番,以尽地主之谊。”
傻苍看了邓涛一眼,心道:“我俩连京城在那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说尽地主之谊,涛哥胆子可是越来越大。”张学荣道:“老丐才从汉阳动身,欲奔赴兰州而去,恕不能相陪。”
严寒多口问了一句道:“张帮主,兰州已属西夏国境,难道那边也有你的弟子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