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苍黯然道:“晚辈丹田虚无,要那经络脉路有何用?”
邓涛道:“此言错矣,丹田可比作是大海,经脉可比作江河溪流,聚气,如同百江汇海,凝聚力量,提气,如同大海反灌,江河倒流,把积聚在‘丹田大海’里的内力发出去,如经脉散乱,内力就无法施展,师父,弟子说得对吗?”
长乐散人捻须颔首道:“说得对,但却只对了一半。”邓涛道:“只说对一半?另一半那里错了?”
长乐散人招手道:“柔儿,你过来,说说你的见解。”
李晴柔走将过来,坐在师父身旁,娇声道:“涛哥,你拿丹田比作大海,经脉比作江河,这可是十分贴切的比喻,师父之所以认为你只对了一半,那是因为你对经脉与丹田含义没有完全理解透彻。”
邓涛来了兴趣,道:“愿听师妹高见。”李晴柔道:“丹田不是内息的唯一储藏媒介,就如同不只是大海有水,江河不止是水流通道,同时也是水的存储体。”邓涛道:“师妹是说,不但丹田里有真气存储,经脉里也有真气?”李晴柔望着师父长乐散人,长乐散人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海洋里的水是水,江湖河道里的水也是水。”
这话虽然浅显易懂,但却富含哲理,傻苍呆了一呆叫道:“我明白了,长乐前辈,我虽然没有丹田,可是还有经脉,经脉不只是气息通道,还可以作为气息的载体!”可才高兴不到三息,神色又立刻暗淡下来,经脉能存储内息又如何,自己的主要问题是没有内息。
谁都知道碗可以装水,但如根本没水,要碗何用?
长乐散人看着他,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傻苍道:“先有丹田,而后有气,丹田既毁,奈何经脉?”
长乐散人摇摇头道:“气从何来,又去往何处?”傻苍道:“气从丹田来,去往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
“海里的水是水,江河湖泊里的水是不是水?”
“是水。”
长乐散人道:“虽然体量相差悬殊,但是江河湖泊里的水一样是水,也即是说就算大海里的水因某一因突然消失,我们也不会因为无水可喝而渴死。”在其余三人似懂非懂间,傻苍喜道:“长乐前辈是不是说,我经脉中一样储存得有真气?”
“不错,你全身经脉中仍保留少量真气,之所以感觉不到,便是因为你全身经脉混乱岔错,真气一截一截被分割各段,无法相互沟通联系。”
傻苍躬身下拜,叫道:“请长乐前辈施援手把晚辈经络理顺畅。”
长乐散人道:“傻苍,你先不要太高兴,经脉中存留的真气不及丹田之百一,聊胜于无。”
傻苍道:“只要真气能从无到有,那也可算是一个巨大进跃,不积硅步,何以行千里?”
长乐散人呵呵笑道:“说得对,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不过理顺经络一步,需在你内伤痊愈之后。”从怀里取出九转回魂丹交与傻苍服下,又让傻苍将全身黑胶撕将下来,把“龙萏膏”涂于胸膛上,待得朱红膏药吸收殆尽,方吃晚饭。
当晚傻苍早早睡下。第二日,傻苍又泡进昨日的黑珍洗髓粉药水之中,出来后又全身被黑胶包裹,除了两个鼻孔外无处外露。如此循环反复,第三天晚,傻苍不但内伤尽愈,更感身轻如燕,举手投足虎虎生风,如吃下仙丹一般。
当晚子时,长乐散人叫醒邓涛、傻苍和李晴柔,率三人登上摩星岭峰顶。
这晚风清月明,从峰顶眺望,四周景物披上一层银光,目力所穷之处,朦朦胧胧虚无一片。傻苍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夜空皓月,三天前的这个时候,被范摇光轻轻打了两掌,几乎到了阎王殿上报倒,那知三日之后,自己却是生龙活虎站在广州的最高峰上,咏月畅怀,睹物思古。
那范摇光是什么人来的?武功竟比南门来风、黄秋生、黄腾等人高上这许多,不知和冷面神洪仁海、李逸航相比,他们仨个谁更强一些?想起他二人,脑海中跟着闪过澜宁道姑的身形脸容,心中一动:“澜宁道姑她现在怎么样了?”
念及澜宁道姑,傻苍竟然为她担心起来:“不知那叫李逸航的人有没有将她从冷面神手里抢下来,如果没有,那岂不是极之糟糕?三人之间似乎有感情纠结,唉,感情这事,很难分对错。”
眼光转动,落于长乐散人矫健身姿上,心中更是慨叹,过百岁的老人,丝毫无老态龙钟之感,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当世之上,怕是再也无出其右者。
长乐散人领着三人来到一樽人形木像跟前,月光下可见木人身上划满红线与蓝线,线上写满小字标注,定睛细看下,原来是人体经脉穴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