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正在厅上喝着酒,听得文海禀报,心中一震:“不会如此邪乎吧,这么快就有人来闹事?”取了一柄单刀藏在袍下,快步来到院中。
雄哥见李三过来,迎上去低声道:“老爷,这小子似乎与你相熟,小的怕大水冲掉龙王庙,故请老爷出来辨认清楚,如果与老爷并不相关,小的再好好教训他一番。”
好一段既掩饰胆小怯懦又讨好的言语。
李三点了点头,跨上三步抱拳道:“这位小哥怎样称呼,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后生瞧了文海一眼道:“文海,我与你说的话,你都未放在心上吗?”
文海有老爷撑腰,胆子粗了腰板直了破口就骂:“臭小子,你以为自己是那根葱,你不长眼睛还是不长脑袋,到我们李府来闹事,一定是活腻了。”
后生“哦”了一声道:“古人言狗仗人势,诚不我欺也。”
李三不知对方底细来意,再抱拳道:“小哥,你我素不相识,并无瓜葛,如没什么事,那便请罢。”
后生这时才转头看李三,只见他四十来岁年纪,身材相貌普通,除了衣服光鲜堂皇些,并无特别突出之处,略感意外,他试咬一口狗肉,回味半天说道:“火候刚刚好,我来得也刚刚好。”
李三强忍心下怒火道:“既然不是路过,那便请小哥借步到厅上说话。”
后生咬了口狗肉边吃边道:“不必,李老爷,我看你也是相当醒目之人,废话不多说,大牛家的媳妇,你先交出来。”
果然是昨日早上之事,那个痨病鬼是不是脑子给打坏了,居然请了个叫化子般的人物前来讨要。
认定眼前的人只是为大牛之事而来,并无深意,李三心中定了许多,立即大声喝道:“操你娘个臭卵狗崽子,那来的野种,二雄,文海,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每人赏五两银子。”
两个恶仆本来对后生甚是畏惧,此刻既得李三撑腰,那还需害怕些什么,闻令即时扑上,后生又咬一口狗肉,喝道:“狗腿子的下场通常都不妙。”使出心中熟得不能再熟的招数,拳打脚踢,顷刻间把二人打得落花流水,躺在地下连坐也坐不起身来。
李三在一旁看得心惊,喝道:“臭小子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后生笑道:“我谁也不是,你问我想干什么?我就是想来看你笑话。”李三被他轻佻的语气惹怒,骂道:“臭小子好大口气,先吃我一拳。”
跃至后生跟前,一招“黑虎偷心”使出,此着虽招式简单,然力大刚猛,若被打中或是擦上,不死也得重伤,后生见他来势凶猛,不敢轻视,退一步微微侧身,手中狗腿划了半个圈子,突然直推李三脸门,喝道:“我请你吃狗肉。”
李三知他身手不错,出拳时已留力以待随机应变,但他手中狗腿子推出的时机与方位选择得十分巧妙,眼看狗肉戳来,竟然闪避不开,急切中张大口咬住狗腿一拉,撕下一大口狗肉,叫道:“好肉!”
后生没料到他真张口,一大块上好狗腿肉被吃掉,很是心痛惋惜,叫道:“你这家伙,让你吃就吃还真他妈不懂客气。”与他斗将起来。
李三有些功底,傻苍斗了好一会才摸清门路,看准机会左手一劈对方脸门,跟着右脚陡地伸至李三脚后跟,把急退的李三绊倒,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他抢上一步,一脚踩在李三肚子上,喝道:“恶贼,把狗肉给我吐出来,大牛媳妇也还回来。”
李三被他踩上,一声惨叫,痛得蜷起身子,随即有血浸湿腹部衣衫,后生才惊觉脚上踩了硬物,以脚尖挑起衣衫一看,见一柄单刀藏在肚腹下,单刀刀锋划伤了他肌肤,深入数寸,敢情这把刀是他准备用来宰杀自己,不禁又气又怒骂道:“臭贼,人家是笑里藏刀,你是腹里藏刀,又有说法口蜜腹剑,你却偏来个口蜜腹刀,这叫伤人不成反伤己。”
李三低声呻吟道:“是,是,小的胆大包天,冒犯了小哥。”
后生道:“别废话,再哆嗦把你肚子踩爆。”说完脚上加力,李三肚子空气挤出,张大口呼吸不得,心里暗骂:“你骂我,我总得回应一下罢,却说啰嗦,我日你先人板板。”
“快把大牛媳妇带来,不然让你过不了今晚。”后生脚上加力踩着他腹部喝道。
李三张大口想要表达什么,无奈有口难言,只呀呀痛叫。
“好啊,你够硬气,那看看你有没有我的脚头硬!”后生说完脚上再加劲,几乎把李三肚皮挤得贴着后背。
边上的文海见老爷被折磨,忍痛坐起来叫围观的丫鬟把一名妇人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