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见机得快,一条前臂得保,刚张开眼,眼前一柄尖刀朝着胸窝刺来,黄秋生以为偷袭之人是南门来风,不敢抵挡再度往后急跃,呯的一声,背脊狠狠撞上街旁房屋的泥墙上,撞出一个大洞,整个人跌了进去,身处屋中,四围都是昏暗墙壁,黄秋生更是惊惶,两手拍地,双腿一曲一张跃起,冲破瓦面跳上了屋顶,站在屋脊上睁着血红双眼前后左右打量,四下里只有围观街坊却那里有南门来风等黑云堡弟子身影?只见街道尽头一男一女急奔。
只因早上被南门来风等人追得紧迫,黄秋生草木皆兵,等得回过神来,两人已然消失不见。他低低狠骂了几句,身影晃动,从屋顶纵下,顺着两个人影逃跑方向追将下去。
把岳曼婷从黄秋生手中抢过来的人正是傻苍,原来他在街上打探邓涛消息,不经意碰到两人,眼见岳曼婷危险,便顾不得两人之间的睚眦,拉着岳曼婷使尽全力往前急奔。
奔了一程,傻苍往后望了一眼,没见老猴子追上来,心想须得找个地方躲藏,左右一瞧,只见前方左首有一座大院子,立即绕到院后找了个僻静之处爬上墙头,伸手把岳曼婷拉上墙头。两人跳将下去,院内是一个小花园,清幽冷静,举目望去,一个人影也无。
傻苍在前领路,寻找花园出口,曲曲折折行了一会儿,突见茂密古树丛掩映间有一座屋子,赤墙灰瓦,阴阴森森。
傻苍心中一喜,带着岳曼婷走近窗下,窗户紧闭,竖耳倾听,里面静悄悄的。
傻苍回过头道:“先到屋子里躲一下,等那老猴子走了再说。”在这节骨上,岳曼婷便多恨傻苍,也要先放一边,点点头答应。
傻苍绕到门前,推了一推,房门并没内锁,两人踏进屋里,里头是个大堂,无光无亮甚是阴暗,傻苍留意一会,堂内好像没有人,当即把门虚掩上,摸黑来到杂物甚多的墙角处躲藏。
两人倚墙而坐,过了好久,外面天色已黑,傻苍开口打破沉寂低声问道:“老猴子为什么会抓你,你认识他吗?”
岳曼婷回道:“老家伙可能见过我姐姐,说要带我去见姐姐。”傻苍惊道:“他见过你姐姐?难道你姐姐落在他手中?”
岳曼婷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今日第一次见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傻苍道:“如果你姐姐真落在他手上,咱们说什么也要救出她。”岳曼婷嗯了一声,正想说话,突然屋外传来脚步声,连忙闭上口。
脚步声愈来愈近,傻苍在岳曼婷耳边低声道:“不要怕,不是老猴子,如被发现了,便说咱们是兄妹,为避仇家才躲到这儿来。”岳曼婷轻轻点了点头。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三人提着灯笼走将进来,点燃桌内蜡烛,片刻间堂内光亮。一人打开内屋房门叫道:“小姐,请用膳。”不一会儿,珠帘揭开,有人缓步从内房里走将出来。三人齐声叫道:“小姐。”没人答应,想来那小姐只点点头。
送饭三人静静站在一边,室内寂静无比,只闻那位小姐轻微的用餐声。过了一会儿,响起餐具收拾之声,一人道:“小姐,请问要到外面走走吗?”依然没人回应,过一会儿,轻微脚步声响起,跟着传来内门关闭上锁的声音,傻苍心道:“这女子原来被人囚禁在此。”
三人吹熄蜡烛,掩上房门退了出去。顿时室内又漆黑一片。
过了一个更次,岳曼婷低声道:“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儿?”傻苍道:“在这儿等多片刻,到了外面也不知去那儿。”岳曼婷道:“我想去找师父,只要在师父身边,那就不惧长毛怪了。”傻苍点点道:“说得不错,那咱们就走罢。”
二人刚站起来,突然又听得房门被轻轻推开,有一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傻苍立即拉着岳曼婷蹲回原处。
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来人点燃一根小蜡烛,在室内摸索着缓慢行走,不一会儿竟然走到傻苍与岳曼婷藏身的角落。两人心跳加速,幸好那人并没细看,转身往别处搜索。
那人离开后,傻苍大着胆子探出头,只见那鬼鬼祟祟之人行到内屋门前停下,轻轻呼唤,只因相距较远,那人又压低音量,傻苍听不到什么。岳曼婷低声道:“这是个贼子,来偷人。”傻苍问:“偷人,偷屋里那小姐?”岳曼婷道:“不是偷小姐偷谁,难道偷你吗?”
傻苍稍稍一惊道:“那怎么办,要不要阻止他?“
岳曼婷轻轻笑出了声道:“干什么要破坏别人的好事?”傻苍不禁愕然,偷人算是那门子的好事,这小妮子思维真是异于常人。岳曼婷道:“你没见小姐被囚禁在此么,定是其父亲反对她与这小伙子交往。”傻苍低呼一声道:“啊,我知道了,原来他们是一对小情侣,深夜偷偷来相会。”岳曼婷低低笑道:“虽然你叫傻苍,但看来也不是傻到晒。”
来人站在内门门口搅鼓,过了一会儿内门终于打开,借着微弱的烛光,傻苍看到两个人影悄悄走动,心想:“莫非两人要私奔?”
两人手挽手悄悄走到外门,刚拉开门户还未探头出去,便听得人声喧哗,有十余人举着火把急奔而来。两人大吃一惊立即缩身回来,东张西望寻找地方躲藏,可还未等到找到可躲藏之处,外头举着火把的人已然涌进屋里,将二人团团围住,一人喝道:“大胆小子,你是谁?想干什么来着?”那被围着的青年道:“我来带小姐走,你们把小姐软禁在这儿,可对得住她?”
“什么对得住对不住,我们把小姐安排在这儿是为了小姐的好,你小子胆大包天,伙计们,给我拿下!”
听得领头人下令,即时便有人冲上欲动手。突然那小姐开口说话:“住手!你们还有将我看在眼里么?”那头目躬身说道:“小姐,我们绝对不敢对你有半分不敬之意。”小姐道:“不敢对我有半分不敬?那你们为什么不让我离开这儿?”
那头目道:“小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刚才也说了,小姐住在这儿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小姐冷笑道:“奉命行事,是奉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