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冗长的隧道之中,两人悄然在其中行走着。
隧道各处都相差无几,仅有间隔一段距离的几缕光线才能让人在其中判断出方位的变化。
东方凛自是一路无言,而布兰卡则是亦步亦趋的跟随在东方凛的身后,似是生怕自己慢上些许就找不到面前的人了般。
在这般的匆匆赶路之下,纵使隧道冗长,但两人也很快便将其穿梭而过。
前方的地域透入的光线甚多,隐隐组成了门扉的模样。再一联想到方才进入时那个封锁严密的侧门,想必这边大抵也是这个样子。
虽然不知为何这条隐秘的隧道会被层层封锁,几近废弃,但毋庸置疑的,东方凛他们已经来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
透过那些隐秘的门缝,东方凛也确实窥见了外界的一二,其繁华程度与帝都相比简直天人之堑。
所以也可以确定布兰卡所说的真实性了——此处出去,确为皇宫内城。
根据革命军提供的情报,皇宫分为三层。其中心自然就是小皇帝的居所和议事的正殿了。但第二层,也就是所谓的皇宫内层,实际上才是那些高官贵胄们平日里出没最多的场合。
毕竟皇宫名义上乃是帝王之居所,自然不可能让臣子居住。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
以那人的权柄手腕和对于自己生命的爱护,他若是住在皇宫之外那早就被夜袭‘天诛了。
所以理论上来说,如果今日没什么意外的话,那人应该是直接居住在皇宫最中心的,也就是小皇帝居住的那片地域的。
不过虽然目标是他,但却并不急于一时。
当下之要紧,当为尽快为布兰卡解决她家族‘真凶一事。
只有拿到了奖励的那两件物品,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之中,对那人动手才有把握。
至于怎么解决布兰卡家族的真相?
东方凛又不是侦探,自然不可能循规蹈矩的查案。更何况布兰卡的父亲之前可是宫廷侍卫总长的高位,几乎统御皇宫的一层防御体系。
这般位高权重且亲近皇家的高位,他死亡之真相绝对是令人静默寡言,闭口不谈的大事。
再者时间过去如此之久,纵使是有所线索怕是也已经彻底湮灭在时间之中了,查案?何尝查起?
不过好在东方凛只要真相和真凶。
那么此事也就算不上太过艰难了。
首先需要明确,任何的计谋都一定有它的目的。
计谋本身只是手段,其发生之后产生的结果才是其真正所要达到的效果。
那么根据布兰卡父亲‘宫廷侍卫总长暴毙之真相,就可以从他死后谁人接替了他的位置,第二乃至第三甚至第四受益人是谁等方面来查起。
而这些受益人之中,又有几人成功延续至今,甚至坐上更高的位置。
这些都是较为明显的调查点。
只要关注当年的官员升迁,位置变换等情况,和如今的官员位置等情况,那么基本上就能锁定几个目标。
至于这几个目标之中是否真的存在真凶?
谁在乎啊。
身处如此高位,亦或是其本身就是靠着那件事情从而站上如今高位的人,你说他一点干涉没有?或者对此事一点不知情?
那就证明此人确确实实是个废物,只知吮吸民脂民膏者,死了也就是为民除害。
而知道的……真相这不就有了吗?
之前没人查,无非是因为这些人的位高权重。
可东方凛在乎吗?
除了个别强者,谁人在他的面前不是一枪的事?
而恰好啊,就有那么个组织,人家连革命都敢做,帝国官员变换这种大事它们怎么可能没有记载呢?
所以其实东方凛心中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
群山之中·革命军总部
伴随着提前的准备,总部之中的物资、人手都已经渐渐被从中撤出,原本人员紧密的总部之中也渐渐寡有人迹。
一道身影从总部深处之中走出,来到了这偌大的总部大堂之中仅剩的那批人前方。
“总长。”,留下断后的那批人见此齐齐喊道。
总长并未回应,只是沉默着低下了头,“抱歉……”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断后那批人之中,一位衣着朴素,但气质却明显与周围人不同的人却打断了他的话。“总长,不必道歉。这也不过是革命路上的一次艰辛罢了,就像是我们曾经度过,未来也必将接受的那么多次艰辛一般。说起来,我们这些人倒是偷懒了,悄悄就逃避了日后的艰苦,总长你不会怪我们吧?”
如果东方凛在此,那他一定会认得出,人群之中的这位俨然就是上次交予他‘命运之盘“诺伦”的那位革命军初始时期的高层之一——卡科尔。
只不过伴随着‘命运之盘“诺伦”的交付,卡科尔也因为常年使用帝具而逐渐虚弱,生命之火黯淡,所以就被调往了总部之中担任高层。
直到遇见了布德突袭革命军总部这件事。
“是啊,总长你不会埋怨我们不和你走到最后吧?”
这批人顿时笑骂起来,使得空旷的总部都增添了些人味。
“滚!当然怪啊!你们这群混蛋,一定要……活着走到最后啊!你们还没见证到我们革命的成功!不许就这么死了啊!”
“放心吧!等你一走,我们立刻就跑。”,卡科尔微笑道。
总长难看的面色缓和了些许,沉默了片刻,他转过身,“一定要活着啊。”
“放心吧。”,卡科尔看着总长走暗道渐渐离开的身形,“我们……革命一定会成功的!无论是我,还是他们,都坚信着,我们的革命一定能够为这个国家带来新生!”
总长已经走远了,不过在这声音传入他耳畔的那一刻,他那原本就并不算高大的身形似乎又下沉了些许。
他并未回答,径直离开了。
“抱歉啊。”,卡科尔苦笑着看着那边,人的信念虽然无形无质,但千百人的信念夹杂,也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更何况,压在那人身上的,何止千百人?
“同志们!”,卡科尔扫去心头那最后的一抹留念,转身看向了身后众人,“大家都是从革命军那个最为艰难的时期过来的,革命军的今天就是由我们所铸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