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歆玥感受到江婧娴话语中隐隐的敌意，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并没有因为她是陆远夫人，而产生其他情绪。
反而是有些欣慰。
他那样的人，确实也应该有这样漂亮能干的夫人，才不枉费他努力的一生。
这算是对他最好的回馈了。
这些自己没能做到的事，让他与其他人去体会倒也不错。
这或许是眼下，她已经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她笑了笑，笑容有几分自嘲，“如你所愿，你看到了我，事实证明，当初的确是我的眼光不好，他人不错，你好好珍惜。”
“他确实不错，不过，从这些年来的接触来看，我并不觉得他会喜欢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而抛弃他的人，更不会为此难以释怀。”
江婧娴目光直直看向纪歆玥，“我这些年一直在调查你的事，只不过没有什么头绪，我很想知道，你当初为何要离开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纪歆玥愣了一下，停顿了好久，才摇头道：“不，我没有苦衷，事已至此，再追问过往又有何意义，都过去了。”
“你若是担心我的出现，会影响你们夫妻二人的感情，那其实不必，不可能了已经，就算他不在乎，我也在乎。”
“我并不想见他，让我现在离开吧，陆夫人。”
江婧娴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伸手捋了捋身上的狐裘大衣，顺手一招，一旁躲在床底下的白色小猫一个蹦跳间，爬到了她的手上。
她轻轻顺着小猫的毛发，似乎在斟酌措辞。
陆远念这个名字念了许久，虽然后面开始减少，但她心中如何不担心这一点。
这份情意，没那么简单。
旧情复燃，真的没有可能吗？
陆远见到纪歆玥，真的会无动于衷吗？
她不知道答案。
不过，她不是自私的人。
此来，她本就是想要解开陆远的心结。
而那把钥匙，就是纪歆玥。
她是唯一的解。
哪怕最后的结果，对她并不算太友好，她也能欣然接受。
只要陆远解开心结就好。
沉默半晌，江婧娴才道：“诚然，我是担心你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可是，相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他。”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再见他了？”
纪欣玥沉默不言，没有回答。
这一路上，她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只可惜，还没有答案。
江婧娴作为旁观者，已然看出答案，“你好好养伤吧，此去路途遥远，可不想你在半路出了事，哪怕不为其他，看在为了救你付出如此代价的份上，你也应该珍惜这条命。”
纪歆玥没有说话了，拉开帘子，透着玻璃，看着窗外飘荡的风雪，惨白病态的脸上，却有另一番柔弱风情。
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车厢内，再度归于平静……
……
丞相府。
赵嵩等三位大宗师站在苏全的书桌前，汇报着消息。
苏全听闻剑痴竟安然离去，还带走了纪歆玥后，浓黑眉头直皱，本欲大发雷霆，可还是忍住了。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来，看着身后屏风上的地图，缓缓道：“无妨，对方有备而来，这也怪不得你们。”
“莫说你们，之前即便是朕，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区区一个妃子而已，就算送他又如何？”
“不过，若真是越国插手，那此事就得小心了，赵嵩。”
赵嵩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
“你即刻动身，前往凉州，不惜任何代价，解决天子，戴罪立功。”苏全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