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笑道：“这些年太过无聊，想起龙武哥的教导让我多看看书磨一下性子，所以这些年看了不少古书。”
“就是很多古书看不太懂，如果龙武哥还在的话，倒是可以请教他。”
杜月婉倒茶的手，微微一颤。
茶水洒落。
“婉姐小心别烫着了，我自己来吧。”
黑羽抬手准备接过茶壶自己倒。
可杜月婉却突然收手，连带着茶壶茶杯都端去另一张桌子，显然是不准备给茶水了。
“咳咳。”
黑羽讪讪收手。
“别打哑谜了。”
杜月婉目光凝重的盯着他，缓缓道：“听刘魁说，隐龙计划要结束？”
“嗯。”
黑羽点头：“隐龙升渊，腾龙计划该开启了……”
“我不同意。”
杜月婉突然打断他的话，神情冰冷。
黑羽道：“婉姐，我都布置妥当了，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姜尘，他……”
“黑羽，当年你们出发昆仑时，你也说过同样的话语，但结果呢？”
杜月婉情绪陡然激动起来：“你们都是骗子，包括姜龙武他也是骗子！”
黑羽长叹出声，刚毅面容上同样浮出一抹痛苦。
“黑羽，小尘现在还年轻，就算现在学了点本事也不足以参与此事，我不是说要阻拦你，而是……能不能再多他几年时间？”杜月婉眼角挂着泪花。
“婉姐，我知道你们都埋怨我，甚至是怨恨我，我不在乎。”
黑羽轻声道：“这二十多年来，当年的兄弟姐妹都远离我，也包括婉姐你，所以我从未找过你们。”
“这些年来，我做过很多努力和尝试，但凡是牺牲我的生命能保护你们，我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但问题是，我做不到。”
黑羽痛苦的抱着头，惨笑道：“再拖下去，那些人肯定会发现端倪，到那时，不仅姜大哥会死，老门主会死，整个龙门都要陪葬，而姜尘则会永远堕落深渊，再无翻身机会。”
杜月婉闻言，神色中闪过一道惶恐。
“婉姐，我快要死了。”
黑羽突然道：“我原本是想临死前搏命一击，可终究是蚍蜉撼树，所以我改变了策略，会在最后这段时间培养姜尘，让他有独当一面的机会。”
说着，他轻轻解开暗金黑袍，然后运转气血。
轰！
伴随着一股恐怖气息，他胸口皮肤上，一道道深紫色的铭文贯穿周身，就如同某种诅咒一般恐怖。
杜月婉瞳孔微缩，赶忙道：“蓝芝怎么说？她医术很高明。”
“蓝芝给我看过病，她也没办法治疗。”
黑羽将衣服重新拉拢，笑道：“不过也幸亏有她，不然我就痛死千百回了。”
杜月婉愣在原地。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对方比她小了十岁，当年还是个潇洒年轻的小伙子。
可这些年的经历，却让黑羽变得比她还苍老，双鬓微白，无比沧桑。
“婉姐，我寿命不多了，所以想趁着最后时刻让姜尘变得强大，至少，也能在局面失控时能有自保之力。”
“隐龙之局是蛰伏，若一直隐下去只会成为砧板上的猪肉，唯有从无尽深渊腾空而起，翱翔九天变成一条真正的巨龙。”
黑羽凝声开口：“婉姐，我说的句句属实，请您……不，求您再相信我一次。”
杜月婉呆在原地，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
她无奈点头，叹息道：“好，那就按你的计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