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上雅间,袁鸾终究觉得有些蹊跷,便谓郑、糜二女道:“二位妹妹先去挑选,我与秦娘有些话说,随后便来。”
郑毓和糜贞不以为奇,便就去了,等她们走后,袁鸾却对秦娘挥了挥手。
后者能在秀坊做到如此地步,眼力当然一流,奉上香茶便施礼告退。
将棋谱放在案上打开,袁鸾便捧起茶盅,看了第一眼,秀眉又是一皱。
“这下得是什么棋?一点章法也没有,昭姬妹妹怎么会送它给我。”袁鸾本就棋艺不俗,丈夫更是汉末国手,棋谱的水平到底如何,她一眼便知。
接着又去看第二幅,第三幅、秀眉越皱越紧,这些棋谱根本不合棋艺之道。
“昭姬妹妹送它来,定不会送错,那么就必有含义,到底是什么?”
袁鸾端坐,以手支颌沉吟起来。朝中那些争斗,她亦有耳闻,平日里嘴上不会说,心中岂能不为丈夫计较?汝南袁家,晋阳叶家,大汉两大豪门,自幼便耳濡目染。
“嗯?难道这不是棋谱,而是……”片刻之后,袁鸾美目一亮坐直了身躯。
“菱岫,去拿……不,去喊秦娘进来。”原本想让丫头拿一副围棋来,但随即
便改变了想法,棋谱的手数并不多,袁鸾相信自己单靠推演就能得出结果。
菱岫听了,立刻开门招呼秦娘,待对方进门之时却是微微摇头。
后者见叶夫人似在沉思,便对菱岫微微颔首,进来将门关好,自己则肃手面对房门。
袁鸾见了秦娘举动,不禁一笑,轻声问道:“秦娘,我们在房中聊了什么?”
后者头也不回,只是欠了欠身:“夫人问起,太夫人和老夫人的衣衫图案,用何种手法缝制。奴婢说了,用穿丝之法,太夫人百朵,老夫人九十九朵。”
“好……”袁鸾点点头,看了一眼菱岫,继续沉吟起来。
秦娘等了片刻,没有听见动静,这才轻轻出了口气。
“夫君以前,经常会用棋子做图形与我消遣,很有新意,莫非昭姬妹妹也是此意?”
“不对,不是图形,是字,第一张棋谱,全部走完是个……”
袁鸾想着闭上双目,对棋道高手而言,脑海中想象几十手棋,并不是难事。
“密……是个密字。”
掀开第一张棋谱,袁鸾开始去看第二张,待得拼出那个字来,双眉顿时一拧!
“旨?密旨?”心脏猛地跳了几下,密旨?还
能有什么密旨?
闹市处刑之后,整个晋阳几乎已经没有流言传播,可在之前,此事却是沸沸扬扬。
翻看第三张棋谱,袁鸾得速度明显快了一分。
“已?”
跟着得三张,一张比一张快。
“密旨已到晋阳!”袁鸾目中神采流转,六张棋谱看完,答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