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在自己军中?无疑是一种信任和荣耀。
但同时,赵云深感责任重大。
主公亲笔信中,要他似对子侄那般从严督导,不可徇情。
问与郭军师,军师言及,从严可以,但对上白马义从,绝不能上战阵。
于是乎左思右想,加上叶恒自己相请,大公子便到了伤兵营。
在家中,他也听说过父亲过往之事,内心深处,父亲做过的叶恒都要体验。
今天第一批伤兵下来的时候,大公子帮过忙,就快步冲往营后林中。
亲兵们及时跟上护卫,而后就听见一阵呕吐之声。
没有人会因此看轻叶恒,并不完全因为他是大公子。老兵们都知道,这几乎是必经程序!真实战场的惨烈,是你之前无法想象的,尤其是在伤兵营。
当你可以平静的正视这一切之时,就完成了新兵到老兵的心理转变。
血肉模糊的创口,白骨森森的伤处,咬牙苦忍的士卒,忙碌有序的医者。一副副画面让叶恒感受到了战争的真实与残忍,也带给他深深的震撼。
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吐了三次,最后一次,已经没有冲去林中。
“是赵将军的军令吗?”叶恒对亲兵什长问道,他
还不想离开。
“父亲当年从军之时,也就比我大了一两岁,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吐过?”父亲往往都是孩子的模板,叶家也不会例外,只会更甚。
“哦,将军是说,大公子在营中待的太久了。”什长挠挠头道。
“那我不回去,我还要在营中帮忙,烦你回报将军,不需以恒为念。”叶恒摆摆手道,初始的不适过后,他对军营的一切都想更深的了解。
什长皱皱眉头,又躬身道:“大公子,不需对卑职如此客气,我奉命保护公子。”
这句话他说的挺慢,一看就并非平常的习惯。
也许在将军面前他都不会这般拘谨,但大公子不一样,上下有别。
叶恒点点头,掀开遮面白布展颜一笑:“好吧,那我们去帮忙。”
说着话,他大踏步向营门而去,又有伤员下来了。
什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快速跟上叶恒的脚步。
“小六,你去回禀将军,我在此护卫公子,肯定无恙。”他不忘对士卒交代。
伤员队列之中,梅小伍的左臂挂在胸前,一脸的悻悻之色。
“梅队长,又挂彩了?”一旁有人认了出来,他的右臂也被绷带挂着。
“刘老虎你滚一
边去,弄得好像你没受伤一样。”梅小伍抬起伤臂高声道:“这他娘的有什么啊?不就是影响开弓嘛?老子用战刀一样剁他们。”
后者闻言嘴一瞥:“你他娘的别拿我撒乏子,有本事你跟赵将军喊去啊。”
梅小伍一瞪眼:“你当我不敢?就是将军在这里,我也敢说,凭啥要我下来?”
“就是,我这伤势也不重啊,休养休养,休养个屁啊……”
二人说着四目相对,很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
“咦,刘兵,你不在将军身边护卫,跑这来干什么?受伤呢?”梅小伍一眼看见了亲兵什长,不由高声问道。
“我他……”刘兵闻言头一昂,话刚出口不禁看看叶恒,娘字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