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学的圣贤文章,道理经义,此为纲也!只是实际施行,却要因地制宜,各师各法。你当个地方官,天天给百姓讲论语,他们也听不懂,就不如大白话来的有用。”
“董长史当年在县中就直接对百姓说,你们听我的,年底家里就能多出五石粮食。能给你老娘置一件棉衣,给你媳妇儿买上一件花布衣衫……”
说到此处,堂中不由响起一阵笑声,前将军学别人亦是有模有样。
叶欢也是一笑:“我听出来了,各位的笑声都是善意的,但若是心存贬
低,那就不对了。”
此时台下有人举手,大公子挥手请之。
“君侯,在下庐江秦奕,我等受学,君子雅言,如此岂不是相悖?”
叶欢连连点头:“说得好,胸有异议,就该直抒胸臆,道理越辩越清。”
“君子雅言,当然不差,可各位亦知学以致用。如何致,如何用?董长史之为就是例子,汝为君子,亦是官员,君子守身如玉,为正义,斥邪恶,立身之本!”
“但官员呢?就该为民众,善民生,以为己任!一是自身准则,一是普惠万民,二者并不冲突。你对百姓用雅言,他听不懂不等于白费?反而失了效用。”
“而似董长史之言,看似粗俗,却不失朴实之处。关键百姓听懂了就会去做,做了就能有更好的生活,此才为官员之为。欢如此说,却不知秦兄以为然否?”
秦奕又再沉吟片刻,抱拳道:“君侯之言是也,二者并不冲突,奕受教了。”
接下来堂中又有不少学子起身发问,叶欢详细解释,不但有道理,更有自身的实例。言语温和,笑容亲切,得了解释的学子们莫不心悦诚服。
郑玄听得抚须微笑,身体略略侧向叶公道:“伯卿,公当
年在朝堂之上就有雄辩滔滔之姿,如今悦之亦是子承父业,学以致用,如何致,如何用,说的好啊。”
“算是对得起他多年苦读,虽有偏颇之处,却总未失道义。”叶公亦道。
一场演讲,从巳时开始,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讨论到精彩之处,堂中的学子们都忘了腹中饥饿,前将军现身说法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散场之后,郑公叶公带着叶欢与教习们一道用饭。
“悦之,以你如今所学,即使不在朝堂、军中、也可为人师表了。”郑玄欣然道。
“郑公谬赞,欢不敢当,只不过有些新鲜言语,学子们未曾听说过罢了,岂敢与各位前辈比肩?公与父亲及各位教书育人,才是万世之基。”叶欢谦道。
“悦之,开春之后,南山大试,如今观之是应者如潮,还需你妥善安置。”
“郑公放心,欢当亲力为之,书院亦可……”
恰在此时,却是楚南跑了过来,看看众人稍稍有些犹豫。
叶欢见状一抱拳起身道:“郑公,父亲,各位,欢先失陪。”
与楚南走到门口,后者便小声道:“将军,三公联名作书,揭发董卓残暴之处,传与各地,贾先生请将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