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打了个哈欠,胆子倒是肥了些,也没继续走,回来扯秦见深的衣袖。
反正不管她怎么做,这人也不会碰她。
“夫君,天色这么晚了,你也睡吧。”
秦见深的火气刚平息下去,感受到袖子的力道越来越大,反客为主攥住她随之起身。
苏梨确实有点累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眯了眼睛。
暖炉已经逐渐熄灭,屋里的暖意却未曾消失,更重要的是枕边人回来了,那种安全感无与比拟,让苏梨睡得格外舒适。
连半夜隔壁传来的轰然巨响都仅仅是让她以为在做梦,翻了个身抱着什么又继续睡过去。
秦见深垂眼望着钻进自己怀里的人,收紧手臂合上眼继续睡。
两人睡得安逸,秦家却有其他人被吵醒了。
“谁呀?大半夜的敲门。”田桂兰裹着厚厚的衣裳出来,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搓着手心把大门拉开,发现外头站着的人有点眼熟。
“诶?你不就是隔壁那个那个新来的?”
“对对对。”瘦弱男子点头,“我是隔壁老李家的。”
李家就是秦家另一边盖起青砖大瓦房的人家。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田桂兰疑惑问。
“我家房顶塌了,爹被压在底下,想借你家驴车用一用,送他去镇上看大夫。”
田桂兰大吃一惊,“房顶怎么塌了?”
李大坤尴尬道:“屋顶的雪太厚,就把屋顶压塌了。”
田桂兰一阵无言。
“成,我带你去棚子里牵。”毕竟人命关天。
李大坤赶着驴车走了。
田桂兰想着这两日老四都在家里休息,驴车一时半刻也用不上,很快隔壁就还回来了。
谁知一直到第二天日头偏西,驴车都没有送回来。
崔氏一天喂两遍骡子,愣是不见驴子的影儿,去菜园子的时候倒是看见隔壁的李大坤赶着自家驴车,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运水。
乡亲谁的需要借个驴车帮忙也是很正常的事,开始她没放在心上,直到女儿秦冬雪跟村里其他姑娘打雪仗回来。
“娘,咱家的驴子是被别人借走了吗?”
“对呀,咱们家的驴子被隔壁李叔叔借走了,李爷爷生了病,李叔叔借驴车送他去镇上看病了。”
“可是我看见李叔叔在村口用咱们家的驴子拉人。”
“啥?”崔氏一愣,“拉人?拉什么人?”
“就是拉人呀,拉人去镇子上,一趟两个铜板。”
崔氏的火气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家里一头骡子一头驴,都是重要财产,平日照顾得可精细着。
尤其是那头驴,虽然是野驴却挑嘴得很,平日吃的草都是鲜嫩最好吃的,冬日来了,家里特意割了一屋子草备着,生怕给饿坏了。
这一趟借给李家,一夜一天没还回来不说,定然也没吃好,饿病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就呆不住了。
拔腿跑到村口,果真看见李大坤在收别人的钱,驴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崔氏忍着气走到跟前,“我家的驴车借给你们,谁让你们拿来拉人赚钱了?”
驴子都是她负责喂的,有没有吃饱喝好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蔫儿哒哒的模样,一看就累得不轻,不禁心疼坏了。
“这……是我娘。”李大坤支吾道。
他还没说完,就被车上跳下来的妇人拉走。
“你家的驴子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拿来赚赚钱怎么了?不是借给我们家了吗。”
这人正是李大坤的娘。
崔氏气乐了,“我们是借给你们家让你们送人去看病,又不是借给你们拉人赚钱!”
不是说老伴儿都压在屋底下,应该伤的很严重,这还有闲心赚钱呢!
“借都借给我们了,那你还管我们干什么呢。”
崔氏不想跟她胡搅蛮缠,伸手去牵驴子。
“那我们现在不借了,你们赶紧走吧。”
她冷下脸,把驴车上的人全轰走。
别人家的驴李大坤也不好意思强霸占,伸手拉了自家要跳脚的娘一把,反而被揪住耳朵骂。
“你也是个不争气的,知道这一趟能赚多少铜板吗?管她一个小蹄子做什么,先把这一趟走下来再说呀,她两条腿还能跑得过驴子四条腿不成?”
崔氏全听进耳中,回到家跟田桂兰吐槽了个遍。
田桂兰听的也是直皱眉。
“扫雪那回李大坤本来想去,就是他这个娘拦着,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们往后都警醒着点,这次就算了。”
“娘放心,儿媳省得。”崔氏是不想跟隔壁那一家子打交道了。
她想去问问苏梨晚上准备些什么吃的,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返回来问田桂兰:“娘阿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