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没有嫌弃点的少,转身便去准备。
刑部大堂。
李俨嘴唇有些干,舌头舔舐了几次,喉咙也有些不舒服,面对强势,话语犀利的顾正臣,在场的官员陷入了被动境地。
顾正臣微微点头,转而怒斥:“你是刑部尚书,手中俸禄可养全家,那你可深入过百姓之家,问问老农,他耕五六亩之田,可能够养全家?税赋,徭役,压在百姓头顶,天灾无情,减产绝收并非没有!”
张培带着顾诚在门外等待消息,胡恒财带了几个伙计停在不远处,随时准备跑回去通报消息。
说书到精彩处,引来满堂彩。
“若你们认为百姓活该饿死,认为百姓天生就不该吃饱饭,认为百姓只能穷困潦倒,连积存一点粮食、布匹、钱财都不应该!那我认罪!但这个罪名,你们敢判吗?陈宁,你敢吗?”
朱标听闻,连连摇头:“顾先生为人仁善,亲民爱民,在宝钞提举司中更有好名声,几个大匠与费提举都为其发声,如今被人无端诬指,背后定有人指使。”
“闭嘴!”
“废话!”
朱标紧张起来,看了一眼朱元璋,见父皇一直盯着自己,便止住了话,沉稳不言。
汪广洋瞪大眼,我去,这里面有大事件啊!
“你父母还活着吗?”
陈宁脸色铁青,这种事能说出口吗?
自己都对外声称是摔的,你丫的给我拆台,我还怎么在朝堂混?
顾正臣目光冷厉。
毛骧将当时的情况仔细说明。
顾正臣看着走进来的刘倩儿,见她眼眶通红,眼珠中也没了往日神采,多了血丝,一股戾气从心头升起。
怪不得陈宁半面脸都肿胀了起来,感情不是摔的,而是被顾正臣给揍的,我的亲娘啊,这家伙也太狠了吧,他不要性命的吗?
只是会审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依旧没任何消息传出,宗泐进去又出来了,面对张培的询问,只是阿弥陀佛了一句便飘然而去,连什么情况都没说。
哪怕是朝廷宽恕了这些人,没有罪及刘伯钦等人的家眷,可御史蛮横起来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知道,这样做能毁掉顾正臣,至于会不会逼死刘倩儿,没人在意。
官员无底线起来,比丫的流氓还流氓,地痞还地痞,无耻程度,其他地方根本就找不到!!
刘倩儿见顾正臣精神尚好,也没有挨打,松了一口气,对李俨等人行礼:“民女刘倩儿,见过官老爷。”
刘惟谦恼怒不已,反驳道:“男主外,女主内,这是祖训。我身为士人,自知忠孝不能两全,唯舍孝以全忠,每月俸禄补给家中,以尽父道、夫道、子道,有何不可?”
朱标眉头有些忧虑。
“哦,仔细说说。”
李俨瞥了一眼顾正臣,惊堂木啪地一响:“刘倩儿,你身为罪臣之女,竟勾搭朝廷县男,句容知县,委身于杀父仇人,可见你是一贪慕虚荣,不择手段之恶女!”
张希婉冷静地点了点头,对刘倩儿说:“收起你的软弱,是什么便是什么,莫要畏惧。”
门外围聚了不少好事的百姓,可没有人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正臣呵呵笑了笑:“刘尚书,你是刑部尚书,你为何不待在家中养育孩子,照顾你妻子,照料你父母,跑来在朝廷当官,如此逐名,全然不顾家庭,妻儿哭嚎,父母无助,你难道配为人父,人夫,人子吗?”
陈宁自然不敢。
刑部大门外二百步,清风楼上正热闹。
眼前的家伙不同寻常之人,他敢干国公都不敢干的事,他敢打国公都不敢打的人!万一自己挨他一顿揍,说不得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陈宁冷着脸,呵斥道:“顾正臣,你休得放肆!!这里是刑部大堂,你敢威胁主审官员,我等定会弹劾你,请旨……”
“请你妹!”
顾正臣丝毫不给情面,指着陈宁,又指向李俨,破口大骂:“你们身为朝廷官员,最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既然你们不要脸,打你们脸也是为了陛下分忧!万一传出去,堂堂大明官员,还是刑部尚书,竟是非不分,黑白颠倒,恶语相加,大明百姓如何看官府,官府的威严何存,朝廷的公信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