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殖家禽牲畜,并不适合每一户人家,强行摊派,反而又会演变为苛政。
顾正臣并没有回句容,而是在六里甸留宿一晚,
自从县衙鼓励百姓有冤上诉,警告地方大户之后,县衙处置了一批顶风作案之人,并强行命令里长将消息哀告知百姓,安排衙役暗访,若有百姓不知情的,里长则会受罚。
面对强势的顾知县,再看看大族郭家的下场,加上顾正臣现在还成了句容卫的指挥佥事,是大明封爵之人,句容地方上大户更是没有人敢招惹顾正臣,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收敛。
这让地方上,乡里之间变得祥和许多,里长与老人的职权得到了强化与稳固,责任也变得沉重起来,俨然成为了“皇权下乡”的代言人,县衙但有消息,里长与老人就得将所管辖的百姓聚集起来,通传消息。
百姓也都清楚,里长、老人、大户再也不能随便欺负人,有委屈,有不公,完全可以去县衙告状。以前直接去县衙,未必能走得出去,兴许还没跑出三里路,人就被抓回来了。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顾知县不仅允许百姓可以直接去县衙告状,还帮助百姓写状纸,甚至每隔一段时间,会有衙役或公开或暗访到村落,参加老人召集的“集会”。大户再厉害,也无法挡住县衙的人,更无法封锁消息。
顾正臣走过民间村落,除了有限的日常纠纷外,并没有发现冤情,也没有构成案件的大事件。
这次察访地方,顾正臣用了整整五日,走过了十二个村落才返回句容县城。
骆韶见顾正臣回来,连忙上前道:“县尊,大好事,大好事。”
骆韶微微点头:“没错,就是南周,城南的那个小村落。”
顾正臣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百姓之家,仅仅依靠农田产出极是有限,每年交出两税之后,抛开各种开销,家中已无多少存粮。一旦遭遇灾荒水旱,便只能倚仗朝廷开仓放粮,或是成为游民奔走于野,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百姓状态。”
张希婉看着归来的顾正臣,颇有些埋怨,人家当知县,基本上都不出县城,可自家夫君倒好,不仅出县城,还一去好几天,若不是有张培护卫,着实令人不放心。
顾正臣想起什么,确定了下。
朝廷知道之后,还会给予赏赐。
“还真是一件大喜事,得上奏啊。”
顾正臣想了想,对骆韶吩咐:“让南周里长周喜、周科,老人周知明日一早来县衙。另外,你告诉主簿和典史,今晚你们三人在知县宅用餐。”
张希婉连忙捂住顾正臣的嘴,着急不已:“那是一时戏言,岂能当真。”
不用说,彰德府税课司的官员跑不掉,就是当地的知府恐怕也逃不了责任,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过知府衙门,说不得是蛇鼠一窝。
岳父张和在信中告诫自己,莫要害民,莫要加税于民。
这些军报按理说是不应该送到句容来的,但沐英取得了朱元璋的许可,将前线的消息一一告知,这似乎是一种信号,一种将顾正臣定位为武将的信号。
比如雷州卫指挥佥事朱永干翻了一群海贼,海贼跑海上去了,又被追上去,干掉了二百多人,这也算是个生猛的。
顾正臣问道。
吩咐小荷晚上加几个菜之后,顾正臣看着有些不满又心疼自己的张希婉,笑道:“不知民情,如何大治地方?你也不希望夫君是一个碌碌无为之人吧,你日后可是要当一品诰命夫人的,夫君总也得努力点才是。”
还有徐达,招抚了元廷官属一千三百余人,顺带将两千多户元廷军民迁移到塞内,当成大明百姓分给田地。
顾正臣接过信,不知道岳父大人又夹带了多少说教。
朱标现在是个闲人,他的事不痛不痒,没啥可以在意的……
顾正臣疲惫地坐了下来,看着桌上一叠书信与文书,不由苦笑:“这才几日,怎就送来如此多书信文书。”
周茂、杨亮也认真起来。
百姓需要有一定的抗灾能力,承受灾情的能力,哪怕是一年毫无收成,也需要能熬过去这一年才行。哪里像现如今,别说一年没有收成,半年没有收成,许多人家就基本上税赋就拿不出来,甚至是活下去都是问题。
看着木屑飞这三个字,顾正臣总感觉这名字实在是太随意了一些。
骆韶笑了起来:“南周有个叫周申的,他婆娘一产三男,可不是大好事吗?”
朱大郎现在日子过得不错,自从太子妃有喜之后,总算是宽松了一阵子,不用每天听先生讲课,不用每日做不完,看不完的课业。
“县尊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