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寺,明初
元称集庆寺,位于金陵城内朝天观东侧,原是元文宗图·帖木耳蛰居金陵时的潜邸。
寺院庄严巍峨,气势雄伟。
主持宗泐端坐于北,长老如玘端坐于东。
句容崇明寺僧人大宏在沙弥的引导下进入禅房,关了门。
禅房内,极是安静。
两侧的香炉中,袅袅升烟,淡淡萦绕,令人神思安宁。
“句容崇明寺智在禅师座下弟子大宏,见过长老、住持。”
大宏行佛礼。
住持宗泐微微睁开双眼,平和地开口:“智在老僧,多年前倒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差你前来再会,想来是有些因果。”
宗泐不知道信中所言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天界寺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类似于后世执法,你得有证件。
大宏行佛礼,跟着如玘走出禅房。
顾正臣看向刘伯钦,威严地问。
顾正臣敲了敲桌子,沉声说:“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这件事确有疑点。刘县丞、赵主簿、陈典史,你们以为如何?”
唐时,乘驿者给银牌,但也出现了“木制符信”。
大明开国,朝廷上下堪称困顿。
如玘惊呼起来。
孙一口被埋,死不见尸,在贺庄。
通过堂审,顾正臣有一种直觉,贺庄里面藏着秘密。
在汉代时,使用驿传时,有“持尺五寸木传信,封以御史大夫印章”的说法。
顾正臣盯着几份卷宗,心头疑窦丛生。
定限本月五日回销。
牌出:句容县衙。
孙二口去贺庄请郭宁大夫,郭大夫登门诊治,给开了药方,命孙二口按方抓药。
“哦,让他来。”
“但凭县尊差遣。”
宗泐脸上的笑意缓缓退去,面色极是凝重,沉吟许久,才看向大宏:“这信——何人所书?”
这种木质信牌,作用是“临民公务”,规矩是“遣牌下乡”。
顾正臣盯着瑟瑟发抖的孙娘,开口道:“既然不曾报官,那就补上吧。说说,孙二口是何时何地失踪,你又如何知其失踪,可有线索?”
大宏皱眉,想了想说:“师父交代,是句容新任知县顾正臣所书。”
徐霖接过信牌,领命退至一旁。
很多人不知道,大明官场有一条规矩:
县官不许下乡村。
明代县衙传人,并非说一句话,安排个衙役就能去提人,必须有信牌。
“回县太爷,在贺庄。”
顾正臣看了看憔悴的孙娘,将卷宗打开,瞥了一眼书吏林山,见林山已提笔准备就绪,便开口问:“孙娘,你且告诉本官,你丈夫孙一口的坟在何处?”
就在众人以为该退堂时,顾正臣突然对孙娘发问:“前几日本官探访牢狱,你暴起而伤人,想来是有缘由的吧?”
顾正臣翻看着卷宗,再没找到其他线索,若是提审郭杰、郭宁、郭梁三人依旧找不到线索,就只能找个理由去贺庄走一趟了。
如玘重重点头:“正有讲法之心,只是前往句容,是否多带些添油之物?”
如玘了然,看向大宏:“还请小僧带路。”
“啥?释迦牟尼佛舍利子?!”
信取出,展开。
当夜,孙二口一去不返。
洪武六年九月三日给。
顾正臣皱眉:“死于乱石堆之下?如此说来,你并没有见到孙一口的尸体?”
县官并不能随便离开县衙,除非是“点视桥梁圩岸、驿传递铺、踏勘灾伤,检尸捕贼抄札”之类。只不过在执行过程中,这个规定往往是县官不能随便出县城。
书写完毕,顾正臣拿出知县官印,压了红泥,重重按在木牌之上,看向班头徐霖:“让这三人明日到县衙。”
孙娘看了一眼刘伯钦,低头不敢说话。
还有总是断两根手指的郭杰,是贺庄人氏。
孙娘低头回道。
宗泐平息着心头的波澜,手中掐动佛珠。
如玘接过书信,淡然一笑:“别管知县不知县,心性当自然——”
四日半夜,孙娘染病。
这个郭杰,还真是哪里都有他。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两句话:
衙役无信牌下乡办事,受杖刑一百。
刘伯钦三人同声。
宗泐闭上双眼,轻轻低喃:“释迦牟尼佛舍利子,当真要出世了吗?顾正臣,你虽不是出家人,可也莫要打诳语,欺我佛门……”
刘伯钦起身回道:“县尊,县衙事繁多,又是半年之前的事,已是记不得。孙娘,你报过官还是没报过官,自己没谱吗?”
天黑时,顾诚进来通报。
大宏从怀中取出书信,向前走了几步,搁在中间的香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