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承烨，我看不到了。”
似乎在褚承烨的嘴里听到求这个字格外稀奇一样，程槿居然意外的停了哭泣，和褚承烨拉开了距离，眼神茫然的胡乱盯着。
翠竹听到程槿在喊自己，立马就走了过去。
程槿在翠竹沏好茶之后随便说了一个借口便不吃了，翠竹的语气立马变的蔫蔫的，还想再劝几句，程槿立马说自己困了，等会要是褚承烨来了就让他回去。
程槿心一惊，立马假装自己是一直再闭着眼，偏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笑了笑，“你没走啊？吓我一跳。”
跟程槿想的一样，褚承烨没过多久就来了。
翠竹偏头看了一眼在身后的褚承烨，褚承烨冲着翠竹点了点头。
在被子里，反正一直是看不见的。
此时在床上裹着被子的程槿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算着时间褚承烨差不多要走了了，程槿这才坐起来轻声喊了翠竹的名字。
翠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日无事就往御膳房跑，想让程槿多吃一些。
其实程槿真的很害怕，她太害怕了。
他缓缓收紧了双臂，告诉程槿：“一个人坚强了那么久，辛苦了。”
程槿的眼睛不知在看什么地方，她语气淡淡的安排翠竹，“皇上走了吗？”
程槿嘴巴一撇，满眶的眼泪分作好几行泪水从脸颊滑落，原先故作坚强堆积起来的心墙全部崩塌，她扑进褚承烨的怀里，她的动作又急又重，撞的自己的鼻子生疼。
程槿扶着门框停下脚步，连头也没有回，似乎生怕被翠竹瞧见了那双完全无神的眼睛。
程槿听到翠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整个人立马就紧绷起来，她扶着门框的手逐渐用力，直到指尖发白，程槿点头笑道：“好，你先放在躺椅上的方桌上吧，糕点免不了太甜，你去沏壶热茶吧。”
程槿听答案，算是放下心来，她继续道：“你明日去景阳宫一趟，就说我这几天总是累，想自己一个人歇歇，就让皇上不必日日往这里来了。”
“为什么不见我？”
不仅是对眼前一片漆黑的害怕，更是对未来的害怕。
褚承烨上前握着程槿证明自己能看见而抬起来指着翠竹的手指，攥在自己手里。
很少见褚承烨会这样说话，明明是质问的语句，听着却带着满满的委屈。
她丝毫不在意，双手穿过褚承烨的背后，紧紧环绕在一起。
翠竹按照程槿的话告诉褚承烨，褚承烨心中却像是有什么预兆一样，他假装应下，却并未离开。
听到程槿同意要吃，翠竹面上欢喜起来，自从程槿从秦山回来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得了病，胃口总不大好，吃的很少，就算御膳房每日变着花样给春和宫的送，程槿也很少能提起兴趣。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没事，她看不到了，甚至说不准很快就要死了。
程槿本还想笑着说自己没事，只不过是压着眼睛了，嘴巴刚张开却说不出任何话。
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在提醒程槿，她在害怕。
听到程槿和往常一样的语气，翠竹便微微放了心，她立马端着手里的糕点向程槿的身边走去，“娘娘瞧，御膳房的糕点出了些新奇的样式，生怕娘娘闷着了，立马给娘娘送来了，娘娘先尝尝吧。”
原来不被需要也许是对爱你的人最大的惩罚。
剜心一样的惩罚。
褚承烨抱着程槿一遍遍在他的耳边重复一句话，“会好的，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