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龙用一只爪子,死死按住一只小鸡仔,小鸡仔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我和季岚、凌云就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们三个不说是术法超群,也算是上知三清,下晓玄黄,单单这一身的蛮力,也不好对付。可这大手将我们抓起来的时候,那种无力感,还不如霸王龙爪子下的小鸡仔。
“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放开我们!”季岚一边大吼着,一边口念净身咒,企图用道法护身,将这只邪恶的大手驱逐。
可奈何一点作用都没用,反而这大手上的力道一波赛过一波,似乎要将我们三个攥在一起,扭成麻花。
强烈的压迫感和窒息感让我们上气不接下气,手脚之上,用不上一点力道。而想驱动经脉也都是徒劳,此时此刻,任督二脉都像是荒废已久,我们根本就不像个修行人。
“罗大哥,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凌云额头乌青,血筋绷起,声音沙哑,神志似乎已经在昏迷之间:“身体像是要碎了,脑子要炸掉……如果,如果我要是死了,你能活,你告诉我弟弟,父亲的坟前,有颗小椿树,必须得移走。但一定要等到三年之后,过了新坟期,才能动土……”
人都是这样,死到临头,最迫切最想念的人,一定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凌云想着的是他的弟弟和死去的父亲,我此时此刻,昏昏沉沉的脑子里,何尝不全是白薇的影子?
但是,我不能和凌云一样说出来,因为,在他们两个眼里,我是带头大哥,我得想着活。
一个男人,可以输,但死之前绝对不能认输。
永远的凶狠,永远的战斗,至死方休。
“凌云,把你这婆婆妈妈的破事给我憋在肚子里,回去亲口告诉凌风。我没工夫给你转达,因为,我不想死,你也不能死!”我感觉一阵阵眩晕,说这两句话,就仿佛耗尽了我毕生的力气。
季岚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嘴里只剩下了沙哑的咕噜声。
倘若此时再不求变,那我们三个就真的死在一起了。
“奴柘!奴柘!”
我拼尽全力大声呼喊道。
按理说,奴柘此刻就在那酒窖的正门口,我声音虽然不大,可他完全能听得见。
但根本没有回应。
而且,仔细想想,从我们三个被抓住,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分钟,奴柘就在一旁,目睹了我们被擒,就这么无动于衷?就算我不呼喊他,它也该主动过来查看情况,帮我们脱身啊。
难道说,奴柘被吓瘫了?
不会啊,奴柘虽然以前胆子不大,但自从上次在终南山死过一次之后,它现在比以前强多了……
唯一的可能是,他察觉不到我们的异样?
可这么短的距离,他就是一千度近视眼,也没理由看不见……
在这么短暂的思考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了,也许,奴柘看见的,和我们三个感觉到的并不一样,至于为什么……那就得从这只伸出的大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