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阿爷还没死,我是既兴奋,又愤恨。
愤恨的是,老天爷到底是个睁眼瞎,竟然还没把他收走。
兴奋的是,老天爷还算是有人情味,把送走阿爷的机会留给了我。
说实话,如果不是错误的得到了阿爷已经死去的消息,那我可能还没有决绝地登上四姑娘山的狠心。
阿爷已死,让我失去了活着的唯一动力,那死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任何恐怖了。
现在好了,我暂时不用死了,阿爷也没有死,我们的故事还得继续。
躺在床上,平息了很久,我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熟睡中的奴柘摇醒了,收拾好东西,迫不及待地赶往了药王谷。
坐在出租车上,奴柘打着瞌睡道:“妖……爸爸,你可好久没这么精神过了。不至于吧,不就是你阿爷嘛,我看你见白薇也没这么兴奋过。”
“你不懂。”我淡淡道:“每个人在不同阶段,都有不同的使命。而阿爷,则是我此生最重要的目标。给他送终,是我毕生之希望。”
司机不知其中的内涵,听了我的话搭腔道:“这就对了。孝是人之本,给父母养老送终那是理所当然,钱财,女人,那都是身外之物。小家伙,你这个爸爸可是个孝子,你得以他为榜样,学着点。”
奴柘撇嘴嘀咕道:“学,当然学,我不已经给他送了一次终?可惜,送了七天又活过来了……”
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药王谷。
上次来过一次,也就轻车熟路了,我亲自指挥着出租车,来到了王家庄园的大门外。
可令我诧异的是,大门紧闭。
这丫头不是说,要死守外公留下来的祖产,坚决和村民们作斗争吗?该不会怂了,跑了吧。
直到听见了院子里的狗叫声,我才确定,青黛还在。
于是,我打发走了出租车,就和奴柘蹲在门口等。
先前青黛说过,她经常去镇上吃饭,或许待会就回来了吧。
可惜,我和奴柘从九点钟,一直等到了晌午,青黛还是没回来。
奴柘道:“这叫什么事啊,狗在院里,咱们两个却蹲大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替阿珍阿强上岗了呢。反正也不是外人,咱们进去等不成吗?”
我想想也是,晌午的日头还挺毒,我俩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总得想补充一下水源吧。
于是,我上前推了推门,发现门竟然是反锁了。
不对啊,莫非人一直都在里面。
可站在门口喊了几声,里面又没回应。
算了,先进去再说吧。
我带着奴柘,摸索到侧翼的一道围墙下,一个猿猱攀援,直接上了墙头,在一纵身,悄然落在了院子里。
我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我背着奴柘刚一落地,突然一道黑影就从背后杀出来了。
砰的一声,将我撞了个趔趄,接着另一个影子杀出,呲牙就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好家伙,配合默契啊。
“阿珍,阿强,你们不认识我了!”我赶紧大叫。
这两个壮的跟牛犊子是的大藏獒听我这么一喊,顿时停下了动作,四个眼珠子在我脸上一打量,就像是见了鬼是的,直接原地弹跳而起,退出去好几米远。然后隔着距离夹着尾巴,认认真真看着我。
显然,他们是认出我来了。
但同时也记起来了我“妖态”显露时候的凶相,所以才吓得退出去了老远。